,您認為淑妃是唯恐天下不亂?”見皇帝現下心情尚好,孟古青才問出這麼一句。
福臨本來挺高興的,但一聽淑妃,臉便沉了下來。但也不似白日裏那般生氣,語氣聽著像是在嗬斥女兒一般:“淑妃害你可不隻一兩回了,哪回不是想要你命的,你總這樣護著她作甚!若非因綽爾濟的顏麵,我斷斷是不會留她的。你不記得她從前是如何害你的麼?”
“你倒也真是不記得了。”言罷,福臨又自言自語道。
孟古青從涼椅上起身,走到福臨跟前,認真道:“皇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能因著過往的事,便斷定了淑妃如今的為人。”
聞孟古青這樣說,福臨似笑非笑道:“你這話說得好聽,我覺著你總是因著往事,便斷定我如今的為人。”
“臣妾何曾如此!”孟古青委屈道。但,福臨這話,似乎真是中了她的心思。
福臨淺笑了笑,似乎故意岔開道:“你可記得前些時日,孫可望之事?”
孟古青讓福臨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說的愣了下,轉而笑答:“怎麼,皇上可好好教訓他了。”
福臨動身坐正了道:“今日早朝,我將洪承疇的功勞皆說了一遍,又將其立功卻不時時討封賞的好品德說了一遍,孫可望臉都綠了,也不敢提他那長兄和侄子的事兒了。”
言罷,福臨又咬牙切齒道:“孫可望這個老賊,雖是降了,卻總是不安分。”
“他若不安分,皇上給他安個罪名,貶到個破落之地便是。再不濟,取了他性命,倒也免除了後患。”孟古青這話說得是風輕雲淡的,好似要孫可望的命跟要螻蟻的命似的。
福臨詫異的盯著孟古青,良久之後才道:“取他性命,如何取?他是漢人,若是無端端的叫人索了命,漢人會如何看待朝廷。”
孟古青坐回涼椅上,靠著椅背,抬眸望月,懶洋洋道:“去狩個獵什麼的,讓人一箭射死,亦或許,可以去外頭踏青,不幸墜入懸崖。也可以……恩……跌進湖裏溺水而亡。對外,道其病故便是……”
孟古青這番話,讓福臨再次震撼了,默了良久道:“你……是不是女子?”
“恩……”孟古青正兒八經的點頭應。
側眸看了看女子,見其淡定自若的,還時不時從袖子裏摸出些瓜子來磕。想來,她從前能想法子對付孫可望,如今說出這話來也不奇怪。一個人的記憶不在,但學識未變,性子亦如從前。
“你這樣同我說,就不怕,我生氣麼?這可是朝政之事。”福臨的語氣同白日裏不同,隻是夫君同妻子說話那般,而非皇帝同妃嬪說話。
大約,這便是孟古青此刻敢這樣說的緣故,言語間有些撒嬌道:“臣妾就是知曉皇上不生氣,才敢這樣說的,況且,臣妾不過是想為皇上分憂罷了。”
皇帝嘴角泛起溫柔的笑容,抬手刮過女子玲瓏的鼻子,寵溺道:“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旁人可從來不敢在我麵前說這話。”
孟古青拉著涼椅離得皇帝近了些,靠在皇帝肩上,臉上洋溢著幸福:“臣妾就是仗著皇上喜歡又如何,臣妾也喜歡皇上,皇上也不吃虧。”
“恩,你喜歡我麼?我怎麼不知道!”福臨故作一臉詫異道。
孟古青拽著皇帝的袖子,搖晃著道:“不是喜歡,是愛……”
話說得很肉麻,但皇帝卻格外喜歡聽,用起來受用得很,她說得原也是真心話。從前她愛他,傻乎乎的愛,如今她愛他,聰明的去愛。盡管,這一份愛夾雜著太多的功名利益,但除了走下去,也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一夜天明,皇帝如往常一般去上朝,孟古青照舊前去承乾宮請安,再去慈寧宮請安。兩宮都走了,便往鍾粹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