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總是沉不住氣,當下便說出這麼一番挖苦諷刺的話來。
福臨見孟古青打圓場,自然是隨了她,俊朗的麵容滿是欣悅,侃侃道:“走罷,你啊,素來喜歡孩子,也好好瞧瞧。”
說著,便走到孟古青身前,自然而然的拉著孟古青往內殿去,孟古青蓮步跟著皇帝。董鄂雲婉亦跟去,清麗的容顏泛上怨毒。
唐碧水將將誕下皇六子,很是虛弱,見了皇帝,欲起身行禮。皇帝溫和道:“你剛生產完,就無須行禮了。”
皇帝雖因著唐碧水盜孟古青計謀之事,對其不大滿意,但到底皇六子也是他的孩子,雖算不得多喜愛,也不至不待見。抱著皇六子,倒也歡喜得很。思來想去,便給皇六子賜名奇綬,唐碧水對此似乎有些不滿意,隻因著奇綬有些像奇獸。實也並非她所想,隻因著她並無什麼學識,不過是略識得幾個字,稍有些小聰明罷。
這一日熱熱鬧鬧的,也就這麼過來。夜裏寒風凜凜的,皇帝的禦輦落在翊坤宮外。每月那麼幾日,皇帝總會按時來翊坤宮,約莫也是習慣了罷,正如他所言,翊坤宮總讓他有家的感覺。
孟古青早曉得皇帝今日回來,也沒作什麼精心打扮,隻著了家常服,如此福臨倒覺舒服得多。每每踏入旁人的宮殿,總見一張張胭脂濃豔的臉,總覺還是在那朝中,對著一個個惺惺作態的大臣。
“臣妾恭迎皇上。”孟古青對著迎麵而來的帝王恭敬行禮。
皇帝走到女子身前,溫柔的將女子扶起,貝齒微露:“起來罷。”
“今兒個白日裏,皇貴妃對你出言不遜,你怎生也不回嘴,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拉著女子坐在榻前,皇帝問道。
孟古青白了皇帝一眼,沒好氣道:“皇上是希望臣妾譏諷皇貴妃幾句,二人起爭執,弄得場麵尷尬不堪,皇上便高興了不是,到時,皇上必定會護著皇貴妃,皇上向來偏心。”
福臨見孟古青這般說話,忙解釋道:“胡思亂想什麼,我有那樣無聊麼呃?我隻是覺你性子變了,若是以往,你定不甘示弱。”
孟古青轉眸看著皇帝,很是耐心的說:“如今並非從前了,臣妾也曉事了,若是因旁人兩三句話,便大動肝火,必定鬧得雞犬不寧,後宮還能有安寧之日麼?況且皇上日理萬機的,為國事煩憂。臣妾自然是要為皇上分憂的,怎生還能給皇上添麻煩不是。”
燭火搖曳,天兒雖涼,殿中的氣氛卻很是溫馨,安神的熏香入鼻,讓人的脾氣都能好了不少。福臨拉著孟古青的手,眼中透著絲絲愧疚:“靜兒,我是皇帝,有些事並非想如何便如何的。費揚古是勇將,我需要勇將。你明白麼?”
對於董鄂雲婉,孟古青以為福臨心中多少是有她的位置的,即便是沒有費揚古,也是還是有她的,大約就如自己對子衿,也許不再愛,但卻還是秉承著信任。
而這,似乎就是她與福臨之間最為缺乏的,若是沒有那些個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們還是有的。對上福臨溫柔的眸光,孟古青柔聲道:“臣妾明白,皇上是一國之君,自然有太多的不能自己,臣妾……都明白。”
皇帝握上女子的手,手心的溫度讓孟古青覺得很安穩,耳畔傳來皇帝溫柔而又幾許愧疚的聲音:“靜兒,我曾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妻,可卻沒能讓你如妻一般,伴左右的乃是旁人,你不怪我麼?”
“旁人都言皇貴妃寵冠後宮,賢惠溫婉,臣妾倒落個清淨,臣妾也不喜歡去應付。皇上的心中有臣妾便夠了,相信臣妾便是了!何故要去在乎那些個虛名。”說著,孟古青臉上露出笑容。
相信,福臨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將女子擁入懷中道:“我相信你,從此以後,我再不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