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從皇帝的神情裏瞧出了個一二。

“你不會害,旁人未必不會借此陷害……”清霜素來直性子,這樣陰陽怪氣的來一句,也沒人會覺得奇怪。言語間,杏眼掃過的董鄂雲婉。

福臨這回是真相信孟古青,正如他所允諾,往後他都會相信她。她方才也說了,若她當真要取人性命,何故初時為唐氏求情,如今又這等明目張膽的害人,豈非自掘墳墓。她並非愚笨之人,即便要害人,也定不會使這等拙劣手段。

清霜的話讓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董鄂雲婉身上,皇帝眼神複雜的看著董鄂雲婉,似乎在質問她。

原本是想陷害靜妃的,不想這燙手山芋來來回回的,竟到了自己這裏。董鄂雲婉失笑道:“康妃所言何意,本宮不明白。”

清霜雖是喜歡直來直去,但也很挑時候,此時並不戳穿,而是拐彎抹角:“臣妾沒什麼惡意,隻是就事論事,唐璟福晉位分頗低,連個貴人也不是,若是背後沒人主使,她哪裏來這樣大的膽子。”

“寧貴人,你說是不是?”說著,清霜似有深意的看著董鄂若寧,和善詢問道。

董鄂若寧眼見勢頭不對,牽強扯出一抹笑容:“妾身愚昧,不敢妄加揣測。”

清霜嘴角的笑十分譏諷:“不敢妄加揣測,方才不知是誰,言之鑿鑿的說,虎毒不食子,說,唐璟福晉斷斷不會害自己的孩子,怎的這廂又不知道了?”

董鄂若寧的臉瞬時變得煞白,結結巴巴道:“妾身……妾身……”

康妃素來不擅爭辯,也無什麼城府,然今日這一番話,卻讓所有人都詫異了。這個能說會道,一針見血,堵得董鄂若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女子,是佟佳清霜麼?

就連孟古青和瓊羽也稍有些驚訝,但驚訝之餘,也驚喜,這麼些年來,她終是成長了。

皇帝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董鄂若寧誠惶誠恐的看著皇帝,時而朝著董鄂雲婉望去。原本淡定從容的董鄂雲婉也略顯慌亂。

殿中的氣氛變得低沉起來,各宮妃嬪麵麵相覷。董鄂雲婉掃了的董鄂若寧一眼,轉而,對皇帝道:“皇上說相信靜妃姐姐,可並證據確鑿,若是……若是傳了出去……恐怕……。”

“證據!那算得是什麼證據!憑什麼肚兜是靜妃送的,就說是靜妃下的毒。這毒可以是唐璟福晉下的,也可以說是皇貴妃您偷偷潛入偏殿下的,對於承乾宮,您比旁人熟悉多了!即便不是您,也可能是承乾宮的任何一人?”董鄂雲婉話還未落,便讓清霜打斷,連珠炮似的一番話,讓人更是懷疑起董鄂雲婉來。

瓊羽極為配合的道:“皇上,不如將承乾宮的宮人皆盤查,就先從唐璟福晉身邊的查起,雖是麻煩了些,但為真相大白,麻煩一點也總比有人受了冤屈的好。”

皇帝思襯須臾,沉著嗓音:“好,就按恪妃說的去。”

董鄂雲婉眼中泛起怨毒,盯著瓊羽片刻,又收了回來,應皇帝的話:“恪妃這法子倒也好,免得有人受了冤屈可不好。”

承乾宮的宮人都言不知曉,縱然是知曉,想必,她們也不敢多言,到底皇貴妃如今執掌後宮,若是今日皇貴妃無事,隻怕他們便會性命不保。

“奴婢……知曉……”眾人正憂慮之時,忽從那拉氏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孟古青定睛一瞧,原是阿瀲。

聞言,穎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盯著阿瀲,使著眼色。

皇帝盯著阿瀲,劍眉緊鎖:“你不是延禧宮的麼?”

阿瀲不卑不亢的答:“奴婢的確是延禧宮的,但奴婢的姐姐,卻是承乾宮的。”

“呃,你的姐姐是誰?”皇帝不緊不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