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臉上的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憂慮:“皇上……這恐怕……不好罷。”

福臨知曉孟古青在怕什麼,信誓旦旦道:“有什麼不好,我願意帶你去,便帶你去,旁人敢多言什麼?有我護著你!”

通常主子,前往,奴婢也跟著沾光。

順治十六年,順治帝獵於近郊,先後次湯泉,三營屯。遣官祭祀明帝諸陵,並增陵戶,加以修葺,禁止樵采。

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去,馬蹄聲震耳,皇帝騎著棗紅馬走在最前頭,身後跟著各路大臣,皆是騎射的好手。

孟古青坐在馬車內,靈犀和雁歌得了應允,可與主子共乘一輛馬車。

掀開簾子,青山綠水的,美景怡人。

這回子狩獵,費揚古也在其中,許是年歲長了些,費揚古也不如以往那般不曉事。見皇帝帶了靜妃隨行,卻並未帶他那姐姐,也未多言什麼。

皇貴妃在宮中做了些什麼,他心中也是有事的,皇帝留她的性命,可見其情分還在,也無需擔心些什麼。

錦衣狐裘,墨綠的裘衣著在孟古青身上格外好看,靈犀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再扶著孟古青踏下。

皇帝今日穿得是騎射裝,乃是月白色,著在皇帝身上,襯得其更為英俊。

子衿今日則是著鑲黃旗的鎧甲,同一起子鑲黃旗子弟站在一處。子衿原隻是佟圖賴的義子,因而鑲黃旗的子弟多少有瞧不起他的,但因他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表麵禮讓三分,心裏卻也是不甘的。找了由頭,便為難。

子衿見慣了世事,並不當回事,隻跨上馬,很是威風凜凜。

八旗子弟,以及皇帝,也都騎著馬,隨著馬蹄聲,皇帝也往林中去。留下吳良輔,還有些許侍衛保護孟古青。

周圍青山綠水的,看著眼前的美景,孟古青也覺心中舒坦得多,隨即便在四處走走。

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便見大隊人馬急急而來,但似乎情緒都不大好。且一個個很是著急的模樣。“皇上受傷了,太醫何在!”垂老矣矣的男人吼著。

孟古青一驚,隻見福臨手臂血流了一片,看著觸目驚心。結結巴巴便吼道:“太醫!太醫!”

幾名隨行的太監將皇帝扶著,進入營帳內,孟古青也慌忙跟了進去。

十一月的天兒,原也不算冷,皇帝的額間卻不停的冒著汗珠,想來必定是疼。孟古青急躁的問道:“太醫,皇上怎麼樣了?”

福臨雖是受了傷,但腦袋也還是清醒的,忍著疼痛對孟古青道:“靜兒,朕沒事,你先出去。”

孟古青見福臨臉色都變成了那般,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當著太醫的麵又不能失態,因而隻紅了眼眶:“都流了那麼多血,還說沒事。”

“太醫給朕包紮傷口,四處都是血……”皇帝其實就是生怕女子見了他那傷口,會更擔心,因而一個勁兒的讓女子出去等著。

孟古青自然是不依,當即便打斷了皇帝的話:“臣妾就在這裏陪著皇上……莫不然,臣妾不放心。”

皇帝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讓女子再次打斷:“皇上,您別說話了。”

言罷,便站在一旁,離得太醫有些遠,大約是怕妨礙了太醫為其包紮傷口罷。

也不知過了多久,福臨手臂傷口才包紮好,躺在榻上,福臨沉沉睡去。出來狩獵,少說也要好幾日,但因皇帝受傷的緣故,隻怕過兩日等皇帝行動方便些,便得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