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我很厲害快誇我”的表情。
真像一隻讓人又愛又恨又拿他沒辦法的大貓啊……
“那我可要好好鑒賞鑒賞,很久沒接觸中餐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的高濃度異世體驗,讓華生對一切熟悉的事物都格外懷念。
他踮起腳尖,把披在夏洛克肩頭的毯子取下來,塞進迎麵走來的雷斯垂德探長手裏,用鋼鐵般堅定而不容抗拒的語氣說:“我必須監督夏洛克進食,如果你想讓他活到下一個案子的話。”
“隻有白癡才會試圖跟他的醫生過不去,傑克。”夏洛克衝探長揮了揮手,又一次弄錯了他的名字。
探長:“……好吧,明天。” 跟福爾摩斯們打交道的生涯,堪稱一部血淚史的教科書,而他早已吸取了教訓,那就是——永遠不要試圖跟福爾摩斯抗爭,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
軍醫和偵探並肩而行(並肩還是很困難的,畢竟二人身高差擺在那裏),把苦逼的探長和沉思的麥哥甩進五光十色的夜色中。
“你甘冒奇險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比他聰明,肯定樂在其中吧?”華生鬆開了同伴的袖子,恢複了軍人的步行姿態——以他這副短胳膊短腿的泰迪熊的身材來說,這姿勢可真夠憨態可掬的。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接住同伴的目光,垂著眼睛說。
“Because you are an idiot.”華生背起雙手,身體微微前傾,下嘴唇微微撅起來,犯規的賣了個萌。
一向以語不驚人死不休著稱的谘詢偵探,這次沒有擺事實講道理試圖反駁,相反,他的嘴角慢慢向上揚起,臉頰上的酒窩漸漸顯山露水,唇線分明的飽滿嘴唇上,浮現出一個幾乎像發現了三個尼古丁貼片級別的案子那樣的笑容,愉快,歡喜,自得。
這是一個很有感染力的、讓人無法不做回應的笑容。
接著,他別扭的抿起嘴,用力縮緊兩頰的肌肉,試著把這個笑容壓回去——不過他做的並不成功,抑製不住的神采違背他的意願,從那雙閃閃發光的貓一般的眼睛裏迸射出來。
他們走進璀璨的夜色,饑腸轆轆,卻意氣風發。
當然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淩晨三點,刺耳的樂聲通過空氣的分子,震顫著傳入華生的耳中,這是一支如癡如狂、魔鬼附身般激越高昂的小提琴曲……
被活生生嚇醒的華生暴怒了。
雖然跟肉類攝入過度、火氣旺盛的西方人相比,華生的脾氣堪稱溫和,不過他也確信自己並不是脾氣好到虛懷若穀、對深夜鬧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人。
華生怒氣衝衝的衝下樓,隻見起居室裏,夏洛克穿著鬆鬆垮垮的紫色睡衣——是華生最喜歡的顏色,完美得襯托出他雪白的皮膚。他把琴弓從小提琴上移開,擊劍一樣大幅度的揮動了幾下,擾亂了空氣中分子的分布。接著他放下琴弓,高而窄的鼻子向天花板揚起,一瞬間仿佛天使在仰望聖光。
“Have a seat, John.”夏洛克·天使·福爾摩斯用絕對稱得上和藹可親的態度。
我是不是該慶幸他至少沒用手槍裝飾牆壁以發泄情緒?
華生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精力過剩而情商欠費、藥不能停卻放棄治療的夏洛克,深深的歎了口氣,認命的聳了聳肩,再用力揉了揉已經僵硬的臉,奧斯卡影帝附體的擠出一個比如喪考妣還慘絕人寰的笑容。
然後他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決定……去廚房準備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