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立馬肅容道:“先生,青衿想與先生討教一二。”
鍾銘琛就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了一般,用審度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顧青衿一圈,最後無可無不可地頷首道:“後天卯時過來。”一順手就把拜帖給丟過來了。
顧青衿伸手接住,溫溫和和地鞠了一躬:“青衿謝過先生。”說完便老老實實地轉身走了。
直到顧青衿的身影消失在河對岸,鍾銘琛方才收起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對對麵的人感慨道:“居然真的信了?”
對麵的人這才微微挑唇,飲了一口酒道:“她知道你是刻意刁難。”尋常學生老師怎麼會有卯時開始算起的,怎麼看都是隨口扯的罷了。
鍾銘琛涼涼一笑大口吞了一杯酒:“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來。”
那人便也跟著倒了一杯,倒酒的姿勢熟稔的很:“若是她當真來了,你要收她為徒麼?”
“看資質。”鍾銘琛回答的很快。
於是對麵的人便也不再說話,半晌方才淡淡言道:“顧家大小姐,是太子爺欽點的太子妃。”
“這與我無關,”鍾銘琛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厭厭的,似乎是有什麼前情往事沒有說出來,想了想他便從那副慵懶的姿勢坐直了:“對了七王爺,你和太子爺的歲數好像差不多?”
“差了不足一歲罷了,”七王爺的神色依舊很是平靜,似乎不願將話題在這兒過度糾纏:“這次的秋試,鍾先生可會去?”
“不去。”鍾銘琛將一壺酒的最後一滴飲盡了,咂咂嘴說道。
好在七王爺也沒打算勉強,微微頷首便道:“我回去了。”
“王爺慢走。”鍾銘琛連站起來都懶得動,索性坐在那兒大喇喇說道。
顧青衿……
七王爺在唇邊研磨了一遍這名字,最後微微搖了搖頭,徑自回王爺府去了。
說到顧青衿從鍾銘琛那臨淵閣回來,便一徑在想將軍回來的事情。
老實說,現下她孤身在府上,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著,怕被人捏到了把柄去。尤其是顧青綿那件事,她不信顧青綿會不與蘭喬說。
而一旦蘭喬知道了,肯定在琢磨著怎麼趁將軍剛凱旋心情甚好將這事添油加醋地說過去,那麼怎麼應對自己這個便宜爹,就成了最大的麻煩。
何況秋試這種事,顧青衿是仔細看過了,那報名的冊子上到底還是沒幾個女兒身。饒是這年代女子可以入宮為官,似乎也沒有幾家認為這是個正途了,這兒與尋常古代到底區別不大,大家還是保留著出嫁從夫的觀念,連一生一代一雙人這種事都是極為難得的。
輕輕歎了口氣,顧青衿忽然覺得前路漫漫。
“嬤嬤,”顧青衿從書冊中抬起頭來,看向旁邊愁眉苦臉的嬤嬤,適才想說的話就一股腦塞起來了,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嬤嬤將手中的賬冊合了起來小聲道:“小姐,咱這月的月錢還沒到呢。”
“怎麼回事?”在這樣偌大的府上,每個院每個月都是要收到總管派的月錢方能開火過日子添置家用,一旦月錢所剩不多日子立馬就會跟著緊巴起來。
按道理來說,將軍府上是不大會出現月錢不夠這種事情的,說到底還是——
“可是那二姨太作亂了?”顧青衿將臉色撩下來,柳葉黛眉微挑不怒自威。
嬤嬤歎出一口氣,有些擔憂地看向眼前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大小姐,細細勸道:“大小姐切莫衝動,這一時半會的事情,待到老爺回來怕也就會好了。”
這些話嬤嬤說說倒也就是罷了,顧青衿心底卻是不盡信的。
倘若那便宜爹管事,這嫡長女也不至於落到這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