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其中幾個還在打那個小王八,又兩個人看著我,我走過去,對著其中一個的腦袋就是一刹車鎖,丫立碼一聲慘叫,捂著腦袋的手指頭縫兒裏,血嘩嘩往外冒。
幾個人不打小王八了,都向我衝來,他順著牆滑下去,身子歪在一旁。
這幾個小豆芽哪裏是我對手,如果他們知道我是當年北京城區四大天王之一,估計也不敢衝上來。不過好久沒有幹過大場麵的架了,打他們,多費了我幾分鍾。
跨過四散著的幾個被我打得屁滾尿流的家夥,我衝許然走過去。他的頭歪著,滿臉的血汙,身上的工作服已經很髒了,不知道傷了哪裏。我蹲下,喊了他一聲,小王八蛋,你死了沒有?
他沒應聲。
我又喊了一聲。
他睜開了眼睛,一隻眼腫的像個桃子,他好像說了什麼,我看到血沫從他嘴裏流出來。
說什麼呢你?我問。我按了一下他的肺部,以我的經驗,吐出血沫的,八成傷了肺,他果然‘哦‘的啞叫了一聲,眉頭皺了著,一臉痛苦。
他的嘴又動了,這次,我聽他說“程…暉…呢…”
媽的,色膽包天!
我說,關你丫屁事?再敢提他,抽你丫的!
程…暉…呢… 他居然還問。
我揚起手想抽他,他終於換了一句話,眼睛也瞪大了,小心後麵!
我隻聽到一股風聲,就知道後麵有人偷襲,一回肘,果然有個人應聲倒地。他的手裏,拿著我剛剛扔在地上的刹車鎖。這一下要是挨上了,估計我就慘了。小王八還算救了我一次。我回頭看他,他靠在牆上,一臉慘相。
什麼人啊,他們是?
討債的吧?
你欠多少債啊?
好……多。
你倒是還啊!
我…一直…在還….可…是…越滾…越多…越…….多……他說著,順著牆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6
要是你跟北京人民說,遲願是一個善良的人,全北京人民都會笑的。我遲願居然把那個惦記著我小愛人的小王八蛋再次送到醫院裏,要不是看他不斷地口吐血沫,我才不會把他扛到附近醫院去,而且還弄髒了我的昂貴T恤和我的車,我靠!
他果然傷了肺,動了手術,還在昏迷中。我看著他帶著青紫的臉,嘴還噘噘的,不知道是不是腫了。
你知道那小王八蛋醒來第一句跟我說的話是什麼?我沒錢付醫藥費。
我說,我給付了,我現在也是你債主。
他說,你排在第10位,還你錢不知道什麼時候。
人家不是都說欠債的最厲害嗎,我體會到了。我說錢不用你還,那還不夠我吃頓飯,以前的事兒我也不跟你計較,你那倒黴樣兒我也懶得再跟你叫針兒了。有一個條件……我看著他說。
你別想讓我不見程暉!他蹭地坐起來,然後疼出一頭冷汗。活該!
我說程暉現在是我的人,你這小樣兒還敢跟我搶?
你的人?他疑惑地看著我。
你別不知好歹,離他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切!
切什麼切?
哼!
哼什麼哼!
程暉哥,他,是!我!的!
他果然是個神經病,小樣還給我做一個堅定狀,看你那一臉傷,我家程暉能看上你?突然我想起程暉那次想上我的事兒,他們倆要是有過什麼,這小子一定是被程暉給上了。我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他是你的?我問,還是你是他的?
他臉居然紅了,說,你管不著。
我才不管你,總之,我說的話你給我記清楚嘍!我走出門去。他在床上叫。醫生!醫生!醫生三步並做兩步跑過來,還跟了一護士。我放慢了腳步,聽到那家夥說:請問,什麼時候開飯?
我本來可以不去看他,剛巧,我姐崴了腳進了那家醫院。聽說她穿了一個極細跟的高跟鞋,下電梯的時候卡在縫裏麵了,又往外跑,於是崴了個狠的。我見到了罪魁禍首,穿上那鞋基本屬於腳尖著地,和芭蕾舞鞋僅二三十角度之遙。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說女的比男的的意誌力強,這穿高跟鞋就是一個多麼明顯的實例啊。
我姐紅腫著腳,眼淚汪汪。說實話,她嫁了油條以後,人嬌氣多了。腫個腳,也要住院,還單人病房。
我要抽煙,要去院子裏,正好經過許然的房間。我朝裏頭看,看他正滿臉笑容,盤著腿兒坐在床上,一看他那種笑,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的手上托著吃的。我忍無可忍了,衝了進去,你能不能讓我見你一次是不吃東西不挨打的?啊?
有些人就是那麼討厭,人家一吃東西,就出現。
他臉上淤青未退,此刻噘著嘴,托著飯,拿著筷子,看著我,瞪我一眼,又看一眼飯,終於夾起一塊雞蛋放進嘴裏,然後看著我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