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果然是個圈套。
隻是,這個圈套所設計的對象不是他,而是白熾予。
於光磊用力捏了下仍在顫唞的左手,並自撐起身子,站起了身,強自壓下心裏殘存的恐懼,冷下目光望向一臉得意之色的燕成殷。
一旁的白熾予神色淡然,優美的雙♪唇緊閉,始終沒有多做抗辯。
「燕成殷,你這是做什麼?此人乃是為了保護本官才不得不動手殺人。你若要算帳,也該算到我的頭上來。」
「於大人此話是真是假,有誰知道?您與此人的關係不止於主仆,我可是親眼瞧見的……不論您說了什麼,方才這在場的二十三名禁軍都親眼瞧見了他一刀砍下這名朝廷命官的頭。您是刑部尚書,是掌管天下刑罰律令者。眼前此人既然殺了人……難道您想自毀名聲,徇私枉法?」
縱然麵對於光磊冷如寒冰的目光,燕成殷仍舊一臉的有恃無恐。
而如此態度更激起了於光磊少有的怒火。「燕成殷,你別以為有流影穀撐腰便可如此妄為!不論此人是否是朝廷命官,他方才欲取我性命是不爭的事實。你再怎麼受皇上寵信也是我的下屬!我命令你馬上──」
「光磊!」
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傳來。這一聲大喝不光是於光磊,連一旁的禁軍還有燕成殷都給震得耳朵翁翁作響。那是熟悉的悅耳音色,卻是隱帶著怒氣的運足內力大喝出聲。
於光磊因而將目光凝向白熾予。沉幽的眼神傳遞著要他不要再多說的訊息。
「再多說,便是趁了燕成殷的意。」
語音入耳,用上的卻是傳音入密的功夫。一旁的燕成殷隻能瞧見他雙♪唇微動,卻聽不出他究竟說了些什麼。
而於光磊則因他此言而猛然醒覺。
他因中了圈套致使白熾予被捕而氣昏了頭,一時失去了冷靜。經白熾予一番舉動,才終於恢複了理智。
當下神色一沉,自一旁的禁軍手中奪過九離:「好!既然你要秉公處理,那麼就將此人押入天牢候審!我要一路盯著你將他送入牢房,燕成殷……至於此刀,便當作證物送交刑部。別給我耍花樣。你若對他暗施毒手,會惹來的後果,隻怕不是你這麼樣一個小卒所能承受得起的。我倒要看看西門暮雲、西門曄父子有何膽量敢動他!」
燕成殷本因他所言而神色一寒,但隨即又露出了一抹笑容。
「您教訓得是──那麼下官這就將他押往天牢候審。來人啊!走!」
言罷,一個揮手,二十多名禁軍已然將白熾予朝皇城天牢的方向押去。
於光磊隻是靜靜的跟在後頭,心思紊亂。目光所聚全是白熾予仍舊昂然行走著的背影。他依然瀟灑,依然不羈,此刻卻被兩名禁軍左右挾持著。
心裏其實很清楚。依白熾予的實力,要想掙脫那兩名禁軍並不困難。但他卻沒有一絲抵抗的受縛了,目的隻為了不讓自己惹來麻煩。
當初若不是他堅持來此,白熾予也不會中了流影穀的圈套被捕。
最後讓他出事的人,竟然是自己……
「熾……」
情不自禁的一聲低喚,兩行清淚劃過沾染上血汙的俊秀麵容。
於光磊抬袖將之拭去。
刻下不是他該擔心落淚的時候。
既然少了白熾予這份助力,他就必須另外想辦法找出證據證明左仁晏便是殺害馮萬裏的主謀者,還必須確實正明白熾予的清白。
但依照流影穀的作風,今日白熾予既然被冠上了殺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擎雲山莊也定會因此被其正大光明的列為嫌疑者。所以刻下他必須另求助力,卻決不能與擎雲山莊有所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