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有一瞬間的黯然。
他轉身,淡淡的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克己談談。」
言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白塹予呆坐在床上。
* * *
一直以來他都不想去麵對,卻不得不麵對。
溫律行蹋著熟悉的步伐直往溫克己的房間走去,心情卻是萬般的複雜。
其實真正說起來,他一路上幾乎都是這種心情的……不,應該說是打從霽紅
回到了揚州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是這般的複雜。
而現在,又加上了白塹予的事,更是複雜到不能再複雜。
在屋前停下,門沒關,他看到溫克己在小廳裏坐著喝茶等他。兩個人兄弟的
關係由臉孔之上的相似便可大概瞧出,但此般的相似卻更教溫律行心痛。
進了屋,在溫克己麵前坐下,神色儼然:
「克己,我開門見山說了,我絕對不允許你將四川分號獨立。」
「哼!不允許?憑什麼?」一聲冷笑,早料到他的到來的溫克己見他將話說
明了,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我是你的兄長,更是溫家堡的當家者。你知道我該做對你、以及對商號最
有利的處置。克己,不要讓我為難,我……」
「對我、對商號最有利的處置?我看你說錯了吧,大哥。應該說是……對你
最有利的處置才對。」
努力強迫自己保持心平氣和,溫律行解釋勸說著,卻給他語帶嘲諷的打斷了
話。
溫克己的眼神帶著敵意,嘴角勾起的笑意滿是不屑。
「溫律行,你不要以為我還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你知道我的能力比你
強,資質比你好,就事事都不肯放手,是不是?對我好?你隻不過是怕我沒法受
你控製成為你的威脅罷了。不要以為溫家堡是靠你複興就成這附德性。我告訴
你,如果當年掌控溫家堡的是我,現在的事業就絕對不會隻有這樣。」
本來知道他對自己的偏見極深,但聽他這麼道卻仍是忍不住一陣椎心之痛。
天曉得他是多麼的在乎這個弟弟!溫律行忍下了滿心的無奈淒苦,語音仍自
維持著平靜:「克己,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想要控製你的意思。你不會沒來由的
想讓四川分號獨立的不是嗎?是升昌行的阮丞熹說服你的吧?你該要明白的,他
會這麼做完全隻是想挑撥我們兄弟,並吞四川分號而已。」
他仍然不願放棄。因為,一旦使出了最後的手段,兩人的關係隻怕就再也沒
有修好的可能……
但溫克己怎麼樣也無法明白他的用心。在他看來,這也不過是溫律行一個無
聊的技倆罷了。「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如果你沒有想控製我的意思,又何必將
霽紅放到我身邊?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霽紅那女人美其名是來幫我處理與布行
繡坊的交易,事實上根本就是來監視我的!」
監視……嗎?
溫律行因這句話而在心底一陣苦笑。他讓霽紅來的的確確是想幫助克己。因
為他對自己的偏見早已深到會讓他喪失應有的判斷力的地步,所以才要精明不下
於己的霽紅來幫他,注意一下他的反應以防止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像這樣的目的被說成是監視溫律行也無法反駁,雖然這個監視完全是出自於
對溫克己這個弟弟的關心。
但他知道不論再說什麼,溫克己都聽不進去了。
「克己,」他在萬般無奈之中不得已的下了最後通牒,「你如果仍然堅持要
獨立,我隻好將四川分號的管理權交給其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