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廳中。
廳裏,一名神色平和中年男子好像早就知道溫克己會來一般的招呼他坐下。
「阮伯伯,您說得沒錯,溫律行這廝表麵上裝得一副好哥哥的模樣,其實目
的根本就是來解除我的權力的。」
才剛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開口,溫克己忿忿的語氣之中有幾分的崇拜。
聞言,阮丞熹頗為激動的傾身向前,神情顯得極為關心:
「那麼他解除你的權力了?我就知道他見不得你好,一心隻想打壓你。說實
在,他今日容不得你插手事業,哪天便有可能容不得你存在。既然他早已不顧兄
弟情分,克己,你先下手為強的舉動絕對是正確無誤的。」
這番話與其說是在關心,倒更像是在煽動。但早就被他灌迷湯慣了無數次的
溫克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您說的沒錯。」他的語氣因阮丞熹的話而更為憤怒,卻猶帶一絲不易覺察
的悲傷……「他此次來到成都正好落入了咱們先前設下的圈套……隻要他一死,
整個溫家堡就都是我的了。」
白塹予聽著,心下一陣駭然。
他沒有想到一對兄弟之間竟能有著這麼深的隔閡與偏見,甚至算計。
如果是在早先初識溫律行時聽到這番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但在這
些日子的相處之後,白塹予卻怎麼樣都無法相信溫律行會這麼做。
如果溫律行真的是這麼可怕的人,那為何又會這樣的痛苦,卻又努力的隱藏
掩飾?他可以察覺得出來,溫律行是一個會默默承受一切、一肩扛起所有責任的
人,就像那個人一樣,獨自承擔所有的痛苦。
所以他相信溫律行。
不過溫克己所言說溫律行解除他的權力是什麼意思?而他二人又為何會有這
麼深的誤解呢?
「話雖如此,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點才好。溫律行難道都沒有發覺嗎?」
語氣顯得放心不少,阮丞熹「和藹」的看著溫克己道。
對於他的疑懼不以為意,憶起先前家中仆人所言,聲調之中帶著不屑:
「我認為沒有。您知道嗎?他這次還帶了個美麗的少年來,聽說是在揚州的
妓院遇上的。連出來辦事都要帶個寵童,這樣的人會有多少警覺心?」
「那我就放心了!」聽他這麼說,阮丞熹終於鬆了口氣,神情轉為安心。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溫克己站起了身:
「那,阮伯伯,克己就先告辭了。出來太久,就怕會讓人起疑。」
「不送了。」他顯得極為不舍的這麼道了一句,目送著溫克己離去。
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白塹予才剛起身打算回去溫府,突地,一陣陰側側
的笑聲傳入了耳中。
確定了笑聲的來源,白塹予再度低下了頭窺視屋內,隻見阮丞熹麵上原先的
平和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陰險、算計那種心懷鬼胎的神情。
「這個笨小子,居然以為我在幫他?他難道不知道溫家堡是多麼美味的一塊
大餅嗎?既然今日他可以除掉溫律行……那麼,我當然也可以……在侵占掉溫家
堡之後除掉他了……」自言自語的這麼道,末了又是一陣狂笑,顯然就是個自信
心過剩的人。
明白了阮丞熹的意圖,所得到的事實逐漸連成一線……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就隻差溫律行和溫克己兩兄弟的問題了。
白塹予再度起身,身形一閃便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 * *
在詢問過溫府執事人員有關所謂「解除溫克己的權力」,以及有關溫律行過
去的大概情形之後,事實的真相已經了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