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2 / 3)

海天門的目的在於讓北穀東莊因仇恨而斷絕合作的可能,自然沒可能因為一次失敗便就此善罷罷休……這也正是白冽予告訴麼弟要麵對的敵人不光隻有流影穀的原因。

他會將這趟押送的路途當成下手的好時機,海天門一方又何嚐不是如此?況且景玄既然有辦法在西門曄未曾下令的情況下便挑動姚峰成擅自行動,就代表流影穀內部也不是那麼穩當。若西門曄仍未察覺而疏於注意,隻怕如今失去自保能力的冱羽極有可能因此而……

思及此,白冽予神色愈沉,重新將前頭的事回顧一遍理了理思緒後,才再次啟唇,朝幼弟到:「塹,這段時間你多留心一下那個姚峰成和高城,看看他們是否有與一些來路不明的人接觸,或者有什麼不妥的行止……以你所扮演的『侍女』身分,要接近高城應該不難。可能的話就多打探一下他對此事以及西門曄的態度,以免再生變化。」

「我知道了。」

明白兄長這番交托的分量,白塹予重重頷首允過的同時,卻也不可免地對即將到來的行動起了幾分期待……

如果西門曄能有幸聽到白冽予對幼弟的那一番分析,定會再一次為這個敵手判斷情況的準確程度所震撼。

他畢竟曾以淩冱羽的「摯友」身分在嶺南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對哪些勢力是和行雲寨牽係甚深的自然十分清楚——事實上,流影穀一直都有派人監控著這些世族商家。雖因人手不足、根基不夠而沒真正深入其中,但以這些流影穀探子老到的經驗和洞察力,就算沒能找出那些暗中散布消息煽動民眾的同行,要想從這些地方組織的異動中察覺蛛絲馬跡仍非難事。

也因此,當幾個嶺南世家在得知淩冱羽被抓之後開始暗中活動著想救人時,西門曄便已徹底看清了眼前的局勢,也對這些組織可能安排的行動有了相當的預期。

論起計謀,這些人和從小浸yin在陰謀詭計之中的流影穀少穀主自然沒有任何可比性;至於實力,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一群烏合之眾和一隊精銳之師畢竟不在一個檔次。除非真有鎮得住場子的人出麵牽頭,否則這些勢力就算敢動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更別提對流影穀方麵造成任何威脅了。

事實上,他們雖給流影穀帶來了一些困擾,可困擾的內容卻是「是否該以此為把柄借機鏟除敵對勢力」這一點。

給人安上罪名誅除異己本是流影穀的拿手好戲,眼下雖是客居嶺南,可早已熟練於此的精銳們卻仍不可免地在得知那些世家的異動後有了如此提議。無奈西門曄本就無意長期經營嶺南,更不願因手下們的妄動再次授人以柄,故仍是否決了這個提議,並以穩定情勢為由下令眾人預作準備,以便提前押送淩冱羽離開嶺南。

他們動得越早,那些有所圖謀的勢力便越缺乏計劃與統整的時間,自然更沒可能搞出什麼有威脅性的計劃來……西門曄的權威與才智本就深入人心,這番解釋又合情合理,自然很快便讓手下們接受了。橫豎嶺南本就是「他鄉」,既然能早些帶著大功回到京城,眾人何樂而不為?

他們所不清楚的是,西門曄之所以不想再多花時間處理這些嶺南勢力,純粹隻是因為無暇顧及而已。否則以他一貫的能耐,要想成功從這些世家手中拿到好處而不損及自身絕非難事,關鍵隻在於他願意花費多少心力在這上頭而已。

而現在的他,顯然沒辦法在煩心淩冱羽及那個潛伏暗中的勢力之餘,還為這些「小菜」費上無謂的心思。

下了幾道指示將屬下打發走後,懷著滿心的苦澀,西門曄離開書房回到了臥室。過於交雜的目光凝向房中新添的軟榻上那個明顯消瘦了身影,卻仍隻能壓抑下緊緊擁抱住對方的衝動默默關上房門,並在褪下外袍後轉而行至青年對側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