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3 / 3)

孫世聆拿筷子蘸了酒水,在桌麵上寫了三個字:“李重年”,筷頭輕點,說:“就是這個李。”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侯季昌倒吸一口涼氣,半天作不得聲。

孫世聆道:“所以我勸世侄一句,還是罷了吧。”

侯季昌道:“李重年死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的女兒淪落如此。”

孫世聆道:“是啊,家境瞧著並不大好。不過李重年的舊部甚多,像馮饉凡,如今裂土封疆,官至警備司令,統轄四省。他深受李家重恩,據說至今仍每年都給李夫人寄一萬元現款,李夫人卻是個極有骨氣的人,雷打不動的退回去。”

侯季昌道:“這位李夫人是如夫人吧。”

孫世聆道:“聽說是如夫人,李重年的元配死的甚早,後來娶的幾位如夫人都沒有生養,隻有這位生了個女兒,所以看得甚為嬌貴,從小那也是金枝玉葉一樣,如今……”說著搖了搖頭,舉杯道:“喝酒,喝酒。”

侯季昌得了這麼一段心事,十分抑鬱不快,這天劉寄元打電話約他去看跑馬,他無精打采,隻說有事不去。劉寄元在電話裏就放聲大笑:“季昌,你不會是在害相思病吧。”侯季昌惱羞成怒:“誰害相思病了,軍部裏有公事,我哪裏能去。”

劉寄元隻覺好笑,說:“你要是這樣勤勉,隻怕連今年的勳章總司令都要授給你呢,快出來,隻缺你一個。看完馬咱們正好打牌,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保管你贏錢。”

他一語料中,那天晚上侯季昌果然贏了三千多塊,於是大家吃紅請客。第二日在最有名的蘇菜館子定了席,痛快吃喝了一頓。因為是侯季昌贏錢做東,自然人人都要敬他一杯,待得宴席散時,侯季昌的酒也喝到了七八分。劉寄元看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要送他回去,侯季昌手一揮,說:“我自己有車。”腳下一步踏空,咕咚一聲栽了個跟鬥,嚇了大家一跳,七手八腳將他攙到侯家的車上去,汽車夫老孟是見慣這種情形的,將他在後座安頓好了,方才開車回家去。

車方開到十字街,他心裏一陣惡煩,覺得要嘔吐,老孟忙停下車子,扶他下車。侯季昌搜腸刮肚的大吐了一番,被冷風一吹,覺得人清新了些。皺眉對老孟說:“渴死了,弄杯涼水來喝。”

老孟為難的撓了撓頭,心想在這大街上,上哪兒去弄涼茶。舉頭一望,忽見街那邊遠處有家鋪子還開著門,門口挑著一對燈籠,依稀是個茶肆的模樣。心下一喜,忙說:“那四少爺在這裏等等我,我去那邊茶館弄碗茶來。”

侯季昌點了頭,老孟便徑直去了,他在車邊站了一會兒,那夜風徐徐,吹在人身上十分清爽,正在精神稍振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母親的意思,訂婚禮儀還是從簡吧。”嗓音甜美,聽在耳中十分熟悉,侯季昌回首一望,但見一對璧人攜手而行,語聲喁喁,正是淩波與楊清鄴。

淩波一抬頭也看見了他,臉上的笑意不由僵住了,楊清鄴也看見了他,伸手攬住淩波的腰,說:“我們從那邊過。”

侯季昌心裏一陣發酸,但見他們已經走過去了,清鄴忽然回頭又望了他一眼,嘴角微勾,仿佛是一縷笑意。他酒意上湧,以為他嘲笑自己此時狼籍。頓時大怒,破口大罵道:“瞧什麼瞧?小雜種,再瞧老子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鄴聽到“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