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玦漸漸清醒過來,發現渾身上下充滿了熟悉的無力感。才微微動了動右手,便不期然碰到了沈清的手臂。指尖所及的微涼觸♪感讓他不自覺地輕輕蹙眉。
“……沈清。”他試探性地低聲叫了句。
聽到動靜,沈清幾乎立刻從淺眠中驚醒。昨晚奇跡般地沒有困意,所以睜著眼直到五點多才稍微趴在床上睡了一會。
回過神,立刻對上那雙沒有光華的黑眸,沈清露出輕鬆愉悅的笑容:“你醒了?好點沒有?”
“你一晚沒回家?”聲音雖然無力卻仍舊清冷。
點了點頭才發現任何動作在許傾玦麵前都是徒勞,沈清這才“嗯” 了一聲。
心中仿佛有異樣情緒滑過,許傾玦沒再作聲,隻是靜靜地將頭扭向一邊。#思#兔#網#
“你醒了!”門外適時飄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許傾玦雙眼毫無焦聚地朝向門口的方向。
“我叫林媚,上次在畫廊見過的,昨晚你的針還是我紮的哦。”已換成一身便裝的林媚笑意盈盈地走到床前。
“多謝。”淡淡地點頭道了聲謝,許傾玦才又開口說:“林醫生,我要出院。”
“不行!”兩道女聲同時冒出來阻止。
許傾玦微微一怔,既而苦笑一下。什麼時候他的行動要被兩個女人管製了?
不再說話,他隻是摸到手背上的針頭,作勢往外拔。
“喂!你搞什麼鬼!”眼見尖細的針劃破皮膚,湧出細小的血珠,沈清立刻上前按住那隻宣示主人強硬態度的手。
“病還沒好,哪有這樣胡來的?”鮮紅的血襯在蒼白的手背上,沈清狠狠皺眉。
“許先生,”林媚已然拿了棉簽過來,按在細小的傷口上,雖然不如沈清的氣急敗壞,卻也是一臉的不讚同,“雖然輸液退了燒,但你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所以請留下來耐心等待。”
“不需要什麼報告。”冷冷掙脫沈清的手,許傾玦掀開被子徑自坐了起來,神情堅持,“我要出院。”
醫院,病房,藥水的氣味,醫生公式化的語言,全部都是他厭惡到極點的東西。自從三年前那次車禍之後,他便拒絕再進醫院。
看著一臉冷然的許傾玦,沈清無奈地以眼神尋問林媚。
很少遇到這麼固執的病人,林媚歎了口氣,“如果你堅持,就讓沈清去幫你辦手續。不過,回家後要注意好好休養。”如果她的專業水準沒出差錯,眼前這個男人明顯體質極差,而且雖然檢查報告還沒到手,但大致情況她也能猜得差不多。結論就是,她幾乎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竟可以獨自活這麼久。
“報告還要多久才出來?”走出病房辦出院手續的時候,沈清問。
“時間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嗯。”跟著林媚走向辦公室,沈清一路上帶著氣。一想到那個男人固執又毫不在乎地拔掉針頭的舉動,她就沒來由地生氣。
在辦公桌前站定,她問仔細看著結果的好友:“怎麼樣?”
“要聽專業數語嗎?”
“你知道我對醫學詞彙一向不感冒。”
“好吧,說通俗點。”林媚掃了一眼報告書,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簡單來說就是,眼睛看不見,免疫力很差,胃很不好,心髒更不好。”歎了口氣,合上文件夾,她看著沈清:“如果換作是我,我一定會活得很辛苦。”
無力地和林媚對望,沈清心裏卻沒來由地一陣難受。一直都知道他身體不好,也見過他痛苦的樣子,可是白紙黑字擺在麵前,所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