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留言後,先是一怔,既而微微抬高了唇角——這個女人,一早語音留言,隻是為了問這樣一個問題?
猜測她此刻大概還在趕去上班的路上,因此許傾玦放棄了回複的念頭。剛合上手機,身後便由遠及近傳來一陣細碎淩亂的腳步聲。
來不及再走出兩步讓出位置,身後的衣擺已經被人不輕不重地抓住往旁邊一帶,接著伴隨著一串追逐打鬧的聲音,三五個小孩子從他身側迅速跑過。
雖然拿了手杖,但突然而來的衝力還是使得許傾玦腳步微微不穩,加之手肘被其中一個孩子撞到,輕握在掌中的手機就這樣滑了出去,金屬外殼撞擊地麵的聲音隱於那一長串的腳步聲中。
微微側過頭,仔細判斷了一下,在發現自己仍無法猜到手機掉落的具體位置後,許傾玦不由得皺著眉半蹲下來,試探性地伸出手去。
試了幾次,未果,內心裏不禁升出一股厭煩,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柔軟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苦苦找尋的東西塞進他的掌中。
“傾玦。”對麵的人開口說話,是他所熟悉的女聲。
一邊站起身一邊將手機收好,許傾玦微微抬眉,“你怎麼在這?”
喻瑾瓊靜靜看著眼前削瘦挺拔的男人,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我是來找你的。”
許傾玦的畫廊立於一條由青石板鋪就的具有濃厚藝術氣息的街道上,街的拐角處是一家極其小巧雅致的茶座。兩人在裏麵尋了位置,麵對麵坐了下來。
許傾玦要了杯溫水後,問:“找我有事?”
喻瑾瓊微垂著臉,想了一下,才說:“昨天……我也在場。”
“你牽著沈小姐離開,造成了很大的轟動呢。”她微微一笑,神色卻異常落寞。
“是嗎。”許傾玦隻是淡淡地回應,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感興趣。
很快,服務生端了托盤過來,喻瑾瓊接過自己的綠茶,道了聲“謝謝”,才重新看向許傾玦。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但是,如果不介意,我還是想問你一句話。”
“你說吧。”許傾玦已大致能猜出接下來的問題。
“……那位沈小姐,她是特殊的,對嗎?”問出口來,她不免暗自苦笑。當初是她背棄了他,如今又哪有權力如此心有不甘地過問他的私事?
隻是,當昨晚見他背影冷然地離去,身側卻緊緊地握著沈清的手,那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會嫉妒。盡管明知沒有資格,但她仍會嫉妒那個能被他主動留在身邊的女人。因此,她來找他,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如果這個答案能讓她就此心死,那麼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可是現在,問題問出口了,她才赫然發現自己並不想聽到他的回答。於是,在許傾玦有所反應之前,她又突然笑道:“這是你的事,我本來就不該問的,是我錯了,你不用答我。”
她發覺,徹底失去希望的感覺,也許不是她能承受的。
許傾玦微側著臉,靜默了半晌,才淡淡地說:“忘了祝你新婚愉快。”
“嗬,謝謝。”
細碎的絲竹聲從茶座角落的音箱裏緩緩流瀉出來,翠綠纖小的藤蔓纏繞穿行過頭頂深褐色的橫梁。伴隨著一次次開門關門的動作,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臨告別前,喻瑾瓊細細地望著眼前這安靜淡然的眉目,低聲開口:“我們以後,還能是朋友麼?”
許傾玦點了點頭,一貫冷淡的臉上有細微的柔和。
對於當年她的離棄,他本就從沒怪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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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沈清約了林媚共進午餐,兩人在SOGO旁邊的拉麵館裏各叫了一份熱騰騰的拉麵,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