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的時候,沈清終於忍不住,喜滋滋地將她與許傾玦的事宣告了出來。結果,毫無意外地,喚來林媚一聲又嫉又羨的驚叫,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喂!至於麼?”沈清擺出平靜的樣子嘲笑道。
“當然!當然至於!”林媚壓低了聲音低吼,同時咬牙切齒地瞪著沈清:“老實交待!你們倆是什麼時候暗通款曲的?”
“胡說八道什麼呀。”沈清擺擺手,用力瞪回去。林媚一激動就亂用成語的毛病,她早已習慣了。
林媚幹脆放下筷子,撐著下巴盤問:“是他先表白的?”
沈清想了想:“算是吧。”
林媚張大嘴巴:“看不出來呀!”
沈清笑了笑,繼續鼓著腮幫子吹勺裏的麵。
“不行。”林媚看了看表,拉下沈清正往嘴裏送麵的手,嚷道:“你得抓緊時間把詳細情節說一遍。”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沈清被迫放棄未完成的午餐,將她和許傾玦之間發生的某些她記得還算清楚的事,統統告訴了林媚。從許君文的婚禮開始,直到昨晚在他家吃完東西後回自己家睡覺為止。
林媚以十分認真的姿態聽完之後,仔細盯著沈清看了半晌,才終於冒出一句:“你今年的桃花運能分我一半就好了。”
沈清撐著臉頰,吃吃笑了一通。回憶了一遍,才更加發覺這段感情來得奇妙而美好。
結賬的時候,林媚突然問:“那麼許君文呢?你之前不還一直對人家有好感麼?”
沈清一愣,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其中微妙的變化。雖然很確定自己對於許君文的暗戀已經徹底結束,但轉而仔細想想,又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有見異思遷的嫌疑。否則怎麼才和許傾玦相處短短幾個月,便立刻將傾慕許久的另一個男人拋在腦後了?
返回辦公室的途中,她突然意識到,她對許君文的那份感情,除了自己與林媚之外,第三個知情的,恰恰就是許傾玦!
雖然對此他沒再提過,但並不表示可以就此忽略吧。況且,就算許傾玦不在意,沈清自己也難免覺得怪怪的。
怎麼辦?要不要幹脆挑明了一次說清楚,免得日後橫生枝節?
接下來的整整一下午,這個問題時不時地就冒出來打斷沈清的工作進度。好在她平常思考公事時也習慣咬著筆發呆,所以這次盡管她腦子裏裝的淨是私人問題,坐在辦公桌前時時走神,卻也沒引來上司和周圍同事的好奇。
好不容易熬到快要下班,偏偏又被頂頭上司叫進辦公室討論下一期新增的工作計劃。稍稍拖延了一點時間,當沈清走出來的時候,其他人早已散得一幹二淨。她將皮包收拾好,正打算關燈走人,無意間瞟了一眼門邊辦公桌上的報紙,目光不由得定在了醒目的頭版頭條上。
這是昨天的商報。但因為她一向沒有上班讀報的習慣,再加上許家人的突然出現,所以關於許君文盛大婚禮的報道她並沒能及時看見。
放下皮包,她索性在桌邊坐下攤開報紙隨意瀏覽起來。
一對新人的放大照片被排在了整篇報道的正中央,少見的俊男美女的搭配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沈清看到旁邊的文字,才知道昨天在許家見到的那個女子確實是許君文的新娘,財閥千金,名叫喻瑾瓊。再接下來,洋洋灑灑幾百字,除了關於一對新人的基本情況敘述外,還詳盡介紹了許喻兩家此次聯姻所帶來商業經濟效應。
“很相配嘛。”草草略過那些於自己來說無關痛癢的分析與推測,再仔細看了看照片,沈清由衷地讚歎了一聲。
然後,她的神線便定格在文章最後的一小段文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