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沈清問。當時車裏信號不好,許曼林也沒解釋得太清楚,隻說讓她趕來醫院。
“沒事。”握了握她的手,許曼林拉她在長椅上坐下,“是我們家老爺子手術開刀,原本備好的血漿臨時被一個的病人用了,偏偏我的血型不合,所以隻好找二哥抽血。”
聽到“沒事”兩個字,沈清才鬆了口氣。再聽了許曼林的解釋,這才想起許傾玦的畫廊恰好離這裏極近。
“許傾玦他人呢?”她問。
許曼林的臉色有些不好,指了指:“……抽了400CC,現在正在裏麵休息。”
沈清微微皺眉,知道抽這麼多的血對於許傾玦來說意味著什麼。咬了咬唇,她又問:“老爺子什麼病?”雖然好幾個月沒見,但以前看他似乎一直很健康。
“肝裏有腫瘤。”許曼林垂頭,語氣低沉。
沈清一驚:“惡性?”
許曼林點頭,“上星期檢查發現的。”
“手術結果如何?”
“暫時算是成功。”但這種事,誰又能保證從此後一直無礙?
“……你進去看看二哥吧。”許曼林抬頭說。
沈清拍拍她的手,站起來,走向右邊的病房。臨進門前,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轉頭問:“他是後來才趕來的?還是……”
“手術前我通知他,手術開始不久他就到了。”
沈清微微點頭。原來許傾玦一直陪在這裏,而非需要獻血時才被迫趕來。
半躺在柔軟的床上,許傾玦聽見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微皺了皺眉,他將臉慢慢轉過去,問:“誰?”
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手上襲來熟悉的溫度,他睜開眼睛道:“你來了。”
“嗯。好點沒有?”
“ 我沒事。”雖然頭暈得厲害,許傾玦仍微勾起唇角。
沒事!沒事!估計這是自從相識以來他說過的最多的兩個字吧!沈清有些無奈地盯著那張蒼白英俊的臉,重重地捏了那隻微涼的手以示不滿。
“現在什麼時候了?”
“六點過五分。”
床上的人不安分地動了動,沈清輕按住他的肩,“你要幹嘛?”
許傾玦的動作一頓,隨即偏過頭去,微閉上眼,淡色薄唇習慣性地抿著。半晌後才低聲開口問:“……手術結束了?”
“嗯。”沈清了然,微微一笑,“已經沒事了。”
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許傾玦重新平靜地躺在病床上,濃密的長睫毛下,漆黑的眼眸靜如深海。
這個過於壓抑情感的男人!沈清搖頭笑了笑,為他拉好被子,“你先躺著,我出去一下。”
二十分鍾後,病房門被懷抱著三大包吃穿用品的女人重新推開。
“……不吃怎麼行!”沈清氣喘籲籲地插著腰怒視床上固執的男人。
為了帶回溫熱的牛奶,她趕回來的速度幾乎可以媲美競走運動員!而他大少爺卻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地無視她的一番心血?!
“抽了血之後要喝牛奶,這是常識!不喝不行!”她再次堅持。
可是床上的人似乎比她更堅持,依舊淡淡地搖頭。
深深吸了口氣,沈清自知比執拗大概沒人比得過眼前的男人,隻好緩下聲來:“給我個理由總行吧。”
略失血色的薄唇動了動:“我從小就不喝。”
“從小就挑食,居然到現在還不改!”沈清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
“我不喜歡它的味道。”說話的同時,許傾玦竟真的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就像那種厭惡是由心而生無法克製的。
沈清微張著唇瞪著他孩子的表情好一會,才不得不搖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