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3)

“世子精神很好的,原是要來看王妃您的,隻是見您在午睡,便不讓我們打攪,說是等您醒了再過來。”

坐在銅鏡前讓侍兒挽起了雲髻,謝雲千昭在首飾裏選了一支團花銀簪,微微側過頭問著阿衡:“小九兒同王爺說了多久的事情了?回來時可曾用過飯?”

阿衡接過銀簪替王妃細心簪上,嘴角帶起一抹清麗的笑意:“王爺看著小世子喝了一碗冰糖雪梨才同小世子去書房說話的。”

“這才是,要是王爺餓著小九,我可不能輕饒。”謝雲千昭說著彎了彎唇角,她略抹了些胭脂在唇上,一雙漂亮的鳳眼裏溢滿了溫柔。

另一頭的書房中,謝青檀細細問過了這次宣州集會的所見所聞,聽說謝映廬自己支了私房訂購布匹織品,不由得有些好奇:“小九想做布行生意?”

“也並非隻做布行……”謝映廬略一沉吟,才緩緩道:“瞧著哪一樣能掙得多些就做了。”

他這話說來到讓謝青檀更為奇怪了,“你要這麼多錢來做什麼?”

謝映廬頓了頓,方才半真半假地笑道:“日後娶親時好當做聘禮。”

謝青檀聞言大笑,謝映廬大概是因著身子骨虛的緣故,從小就比同齡人長的小,如今雖已十三歲了,瞧著仍是十歲的身量,且他平日裏除了幾個相熟的人,對著外人總是帶著些疏離的,更不用說與哪位姑娘有所親近,故而謝青檀此刻聽他說出什麼要娶親的話來,隻覺得是小孩兒的玩笑話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謝映廬見了,微微低垂眼睫掩去眼底一片流光,並不反駁。

謝映廬這廂在與父親說著要娶親的事情,陳鬱川亦在同父親說著自己的終生大事。

“啪”地一聲擲下汝窯茶盞,陳淵看也不看那一地狼藉,聲音卻平靜得不像在發火:“你這是什麼意思?”

常年浴血沙場的將領氣勢如虹,即使對麵的是自己的兒子,他依然沒有掩去那分冰冷寒意,立在他身前的陳鬱川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勉強站直了身子。

饒是這般,他依然神色如常,仿佛是在與自己的父親討論天氣一般,雙眼靜靜直視著麵帶慍色的陳淵:“父親,我不會娶其他人。”

“什麼叫其他人?”陳淵似是氣得過頭了,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已十六了,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父親……您大概是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吧?”

“你……”陳淵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否認,卻最終點了點頭,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我以為是猜錯了的……上次與子介說話,他倒是證實了我這個猜想……”

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一道劃痕,那是他在戰場上以手握劍留下的傷口,經年日久,初時猙獰的疤痕已經變成了一道白色紋路,仿佛與掌心生來便貼合一般。

沉吟片刻,他才開口:“阿川,你們的身份地位都是經不起這種玩笑的……”說了這麼一句,陳淵倒是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他的孩子他自然清楚,陳鬱川如今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在他麵前承認,隻怕已經是已經認定了的,說是玩笑,隻怕還折辱了這兩個孩子……

“父親,我喜歡映廬,於我而言這是一件驕傲至極的事情。”陳鬱川神情坦然,“我會好好地同他在一起,這件事情不會對我們有任何不好的影響,請您給我時間。”

陳淵歎了口氣,古井一般的眸子直直盯著陳鬱川:“你知道子介同持正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