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捂住了眼睛:“阿廬……你這貓修成精了嗎!?”
謝映廬微微揚起下巴:“那是,我的布偶就算修成精也一定是最好的精怪~”說著他又上下打量傅玄一番:“皇姐今日不肯帶你一起玩啦?所以你才跑過來找我……姐夫?”
傅玄三年前以武探花的身份入兵部任侍郎,半年前剛與謝姝意完婚,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雖未能如他幼時心願一般入得行伍出征,好歹是掌了甲械之政,也算是完滿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哪裏需要姝兒帶著玩?”傅玄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輕咳了一聲,“她帶著人去采花了……還說什麼‘我跟著去做什麼’,真是……”
謝映廬失笑,“你該告訴皇姐的,說你可以去幫著提籃子!”
傅玄伸手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也知道我如今是你姐夫,長幼尊卑呢謝小九!”
“為老不尊的家夥。”謝映廬捂著額頭小小聲嘀咕了一句,“欺負我吧你就,回頭我告訴皇姐去。”
“你多大了啊……這種事情還要跟你皇姐告狀?”
謝映廬一挑眉,那動作瞧著竟與陳鬱川有著十之八九的相似,他上上下下打量傅玄一番,方才輕笑道:“那我就不告訴皇姐,要告訴阿川哥哥。”
傅玄瞪大了眼睛,似乎難以相信麵前這個少年就是被帝京交口稱讚的小世子,半晌方才挫敗地歎了一口氣:“得了,那你還是告訴你皇姐去吧。”他這般說著,又伸手去照著謝映廬的雙頰捏了捏,他早就想這麼幹了,以前就是陳鬱川在,才不好下手——
“左右你都要告狀了,也不差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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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設在清溪邊的初春酒宴繼承了往代名士的風流,更摻進了春日特有的清甜花香——
回環彎曲的錦水清可見底,上頭合著櫻花瓣一起漂浮的是質地輕薄的朱紅漆器,近處有三五淡妝歌女伴著絲竹聲輕歌曼舞,不時有侍女奉上以百花和米蒸成的糕點,倒是早早地便趁著龍抬頭這一日過上了花朝節。
謝映廬端著清淺的微笑端坐溪畔,淡青的春衫讓他看起來像個無害的小孩子,在座眾人卻沒有一個敢輕視了他的,且不論他的身份,單就憑這位“乖巧可愛”的世子被不少王公大臣私下稱為“小狐狸”,也足見他可不是隻如外表一般純良無害的小兔子。
謝姝意端著一碟白白的糯米團子繞過談笑的人群,在謝映廬身旁坐下:“你看看你,還跟小時候一樣愛躲在一頭不同我們玩。”
謝映廬失笑,拈起一塊綠豆餡兒的團子咬了一口,清甜的團子上頭綴著兩瓣櫻花,謝映廬先看了看,這才伸出舌頭輕輕給卷起來吃掉,謝姝意卻隨著他的動作在一旁猛地捂住了眼睛:“小九……”
“唔?”謝映廬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她,這位身份尊貴的公主卻毫無形象地抓住了堂弟的手臂:“你可千萬別在那誰麵前這麼吃東西。”
那誰……是說阿川哥哥?——謝映廬眨了眨眼睛:“嗯?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謝姝意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謝映廬:“我有時候覺得你真的是一隻小狐狸,有時候又覺得你實在純良得過分啊……”
謝映廬拿起一旁的錦帕打濕了輕輕擦了擦手,不解地蹙了蹙眉頭:“皇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謝姝意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出口,她這副遲疑的模樣倒是惹得謝映廬忍不住笑了,一雙鳳眼彎彎的頗為可愛:“皇姐,你在害羞嗎?”
似乎不太能接受謝映廬這樣的評價,謝姝意深吸一口氣,探過身子附在謝映廬耳邊低聲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皇姐我都是他人婦了,哪裏還會害羞,嗯?”
謝映廬抿了抿唇,心道我也是同阿川哥哥“洞房”過的——
小世子現在倒是知道了,真正的洞房還麻煩得很,遠不是他當年親一親就可以了的,隻是每每想起當年陳鬱川一本正經地同自己說“對,我們洞房了”的時候,他就覺得十分好笑,此刻他這麼想著,眼中也不覺綻出一朵小小的笑來。
他笑著微微往後躲了躲,扭頭朝不遠處的傅玄招了招手,傅玄放下手中杯盞,走過來將謝姝意身子給擺正了,還沒來得及問話謝映廬便搶先開口說道:“皇姐好容易害羞的,阿玄你要多顧著皇姐些。”
傅玄簡直莫名其妙,低頭卻見謝姝意耳朵尖都染了紅,連忙蹲下\/身來哄她:“姝兒怎麼了?是不是阿廬欺負你?”
謝姝意扭頭瞪他一眼,目光中傳遞出危險的訊息——你要是敢說可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