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守著城門的不過陳家軍一支縱隊,人數並不算多,室韋軍隊攻下城門也沒花多少時間,得來略顯輕易的戰果讓室韋士兵士氣大振,他們呼喊著室韋可汗的稱呼長驅直入,隻是除了城門處的守衛,城內似乎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伊勒德心下生疑,隻怕前方有詐,便先令大軍停在原地。
隻是他未曾料到的是,他才一下令停軍,深黑的街巷中驟然躥出了許多鐵馬銀槍的士兵,幾乎是以默不作聲的姿態殺向了室韋大軍。
室韋大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伊勒德心下一驚,猛地提高了手中長刀:“諸將不可慌亂!殺!!”
室韋兵迅速收拾心情提刀上陣,兵器交接處濺出零星火星,士兵的嘶吼聲響徹北疆,伊勒德騎馬守在後方,卻見眼前大慶士兵哪裏有睡眼惺忪的模樣?顯然是在此等著他們許久了!
他心下驟然升起一股怒火,眼瞧著自己近前右衛右臂被流矢所傷,當下將右手握著的彎刀交到了左手,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筋突起,那年輕的近衛惡狠狠盯著眼前戰場,不敢離了他分毫。
伊勒德飛快地掃視了四下一圈,越瞧心中越是不安,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正欲揮手讓人撤軍,身後卻傳來一道微微帶笑的聲音——
“伊勒德將軍,久違了。”
伊勒德勒馬回神,雙目赤紅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道:“陳、淵!”
“正是。”陳淵右手挽了個槍花:“我老了,不願再戰,你若此時令人停兵,我們便可就此議和……”
“室韋人絕不會認輸!”伊勒德抬起手中大刀直指陳淵,“陳淵,你且受死!”
陳淵冷笑一聲,朝後方招了招手,數顆信號彈直射長空,在夜色中綻出帶著血色的盛大的花朵。
一聲尖銳的鳴響之後,長街的房屋上忽地出現了許多身著黑衣的大慶士兵,他們乃是陳家軍中最善隱蔽及弓箭的一隊弓弩手,他們身手矯健,箭無虛發,一時間令室韋兵陣腳大亂。
陳淵冷眼瞧著,“伊勒德,我大慶無辜百姓因你室韋橫遭戰亂,今日你既不降,便將命還給我大慶百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0 章
陳鬱川帶著一百精兵悄無聲息地守在室韋軍營外的荒雜樹叢中,他們看著室韋大軍往幽州城行去,直到大軍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這百人依舊保持著最初的身形,連手臂的位置都不曾換過分毫,連呼吸都放得輕不可聞,如同棲息在夜色中的狼,隻待一擊必殺。
待幽州城中升起一抹血紅的信號,百人立刻起身直奔室韋軍營。
室韋軍營此刻守衛略顯鬆懈,幾人甚至靠在門邊笑著談論起此役大勝後該分得多少獎賞起來,隻是他們未曾料到,上一刻還在計劃著戰勝歸鄉,下一刻他們已經被人悄無聲息地扭斷了脖子。
陳鬱川朝這百人做了個手勢,百人立刻一分為二,其中五十人跟在陳鬱川身後往軍營左側潛去,另五十人則直奔伊勒德的將軍大帳。
正在軍營中巡邏的幾個室韋兵被那直奔大帳的五十人驚動,這五十人卻連多餘的眼神都不分給他們一個,作勢要奪將軍虎符。
虎符被奪是比戰敗還要恥辱的事情,留守軍營的士兵幾乎盡數趕來,隻是這五十人功夫極好不說,其中還有數人擅使蠱毒,以能瞬間使人皮膚灼燒起來的藥粉生生將最內的一圈室韋士兵逼退數步。
聞訊趕來的軍師以室韋語吼道:“拿火油來!先燒死那幾個毒人!”
室韋兵依令而行,五十人被逼的節節敗退,一眾室韋兵都鬆了一口氣,那軍師站在營外看著這一場血博,想著早先瞧見的那數枚信號彈,眉頭越蹙越深,此刻再瞧著外頭數個被火油灼燒的大慶士兵連哼叫都沒有,心中一時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