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季霖一歎眼裡露出抹同情:「快回去吧,貴府怕是已經亂套了。騎我的馬,走小道避開巡邏隊。」

薛湛心裡一凜:「多謝,改日拜訪再言重謝。」說罷翻身上馬,點頭示意後駕馬狂奔,抄小道躲開巡邏隊直奔定遠候府。

季霖目送人離開,回到城牆哈哈大笑著沖底下的吳用喊道:「你怎麼還在這?快些離開,免得給你主子招麻煩。」

吳用忙笑著退開。

初代定遠候是當初跟燕王朱棣打天下的能臣,燕王登基以軍功封臣便撈了個一等候的位置,如今的定遠候是老候爺的長子薛晉之。薛晉之娶親開國功臣之後劉慧,育有嫡子薛恆,也早早娶親有了四代嫡子,四代都後繼有人再加上薛恆人品才能都不差,所以生於候府二房的薛湛才能肆無忌憚的做自己的事。不想天有不測之風雲,才二十五歲的薛恆因公逝世,白髮人送黑髮人。

想到這裡薛湛越發心焦,不待馬停便直接躍下,三步並做兩步跨上台階敲門。守門的門房開門一瞧又激動又驚喜:「二爺回來了?」說著忙打開門,往後一招呼立時有外管事迎了上來。

「二爺!」世子去世整個侯府人心都是飄的。

薛湛定了定神:「我先去給大哥上柱香。」說著邊走邊吩咐:「讓人去老太太那瞧瞧,如果睡了就不打擾,沒睡就跟屋裡伺候的人說一聲,就說我馬上過去。」

「哎。」立有機靈的小廝去跑腿。

薛湛身高腿長,矮小的外管事隻得小跑步跟著,嘴裡還要應服薛湛的問話,沒幾步就這陽春三月都出了身汗。

薛恆雖是侯府世子但他輩份底,在上頭還有太夫人、侯爺、侯夫人以及二叔二嬸那麼多長輩在,他的去世哀悼不易輔張,連靈堂都沒設在正院而是在偏院的劃出片地。薛湛到時低低的哀泣還沒停,世子夫人顧雨蓉領著侯府四代嫡子薛逸承跪在靈堂前如同行屍走肉,身後跪的兩個通房及一個妾室用帕子摁住眼角淒淒哀哀。

薛湛接過管事遞來的香拜了三拜。

同是侯府三代,薛恆是名聲顯赫的世子爺而他因父親隻是嫡次子便相差懸殊,或許常人都以為他會心生不平與薛恆針鋒相對,但從小到大事實是他跟薛恆的感情極好,別說針鋒相對吧,臉都沒紅過一次!

原本說好他做侯府經濟的堅強後盾對方一心仕途繼承侯府保駕護航,如今卻因為一次剿匪弄的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當真是世事無常。心裡一歎,薛湛拜完把香插到香爐視線移向旁邊僵冷的世子夫子。

「嫂子,」薛湛擔憂的看著憔悴蒼老不下十歲的女人,對方才二十二歲,正是花開盛放的年紀卻不得不麵對守寡的殘酷事實。「節哀。」他是小叔子不能多說什麼,想想還是把佘下安慰的話嚥回嘴裡,轉而摸摸才五歲侄子的頭:「照顧好你母親,做不到就跟大人說,老祖宗、爺爺奶奶、二爺爺二奶奶,還有你二叔我都可以商量,知道麼?別憋在心裡,你還小。」

從出事開始就被告知要堅強的薛逸承紅了眼睛,努力把眼淚收回去點頭:「是,二叔。」

薛湛加重手揉了把這才轉身,之前跑腿的小廝等在外麵,氣還沒喘均。=思=兔=網=

「二爺,伺候的婆子說太夫人還沒休息。」

老太太常氏都六十好幾的人這個點還沒睡估計是心焦睡不著,人一上年紀睡眠不好就能引發一係列大大小小的毛病,想到這裡薛湛心是一提,這時候的侯府可經不得風雨了。心裡一急難免步子就跨的大些,臨到後都幾乎是用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