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老太太身邊大丫環曉菊已經候著了,紅著眼睛迎了上來:「可把二爺盼回來了。太夫人這幾天茶飯不思夜裡覺都睡不好,眼瞧著瘦了。」

薛湛抿唇:「可哭出來了?」

說到這裡曉菊更急:「太夫人說哭不出來,太醫把了脈說是鬱急攻心,要哭出來就無需下藥要哭不出來就得下針吃藥。可太夫人又說二爺說過是藥三分毒不易多吃,這兩天良醫把脈都不讓了!」

少吃藥多食補適量養身藥方的保健理念是傳承五千年中醫養身總結出來的良方,起先別人不信,後來老太太堅持兩年感覺身體的確比之前好這法子才堅持下來。

「讓廚房送點小米粥來,再讓良醫候著。」說完薛湛一掀衣袍大跨步進屋,嘴裡揚聲:「奶奶,阿湛回來了!」

在躺椅躺著的侯老夫人常氏以為自己幻聽了,沖旁邊伺候的丫環問:「我好似聽到阿湛的聲音了?前天不是說在蜀洲嗎?這麼快..」

「奶奶。」薛湛掀了簾子進來,幾步跨來曲膝依到躺椅邊,眼眶立時就紅了:「奶奶,不孝孫子阿湛回來了。」

保養得宜的手不敢致信的摸上薛湛的臉,年過六十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壓在心裡幾乎把這個自出生就養尊處優的女人壓跨。雙親去世她不苦,因為那是雙親的選擇,她身為出嫁女阻止不了就隻能盡力去幫扶其他血親;夫君去世她不苦,因為夫君一生戎馬英雄一世能有五十高壽已是不易,更何況天子看中對他們一家已經是恩寵備至。自打出生她經歷許多,其中有磨難有委屈也有痛苦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次一樣,她不是不想哭是實在哭不出來,憋在心裡就像一顆巨石壓在心口,每過一息就重一分像喘不過氣來。

薛湛心裡一提,忙握住太夫人手壓在心口:「奶奶放心都會過去的。」

花白的鬢角有絲淩亂,手一手緊緊抓著薛湛的手另一手捂胸口,眼睛乾澀語氣沉痛:「奶奶過不去呀,心裡又痛又悶,阿恆才二十五歲,他還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華,不像奶奶我已經是老婆子了,活也活夠了,老天爺為什麼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收了去要收我的阿恆呀?隻要把我的阿恆換回來我願意一命換一命!」

薛湛紅著眼睛悲痛道:「記得我正月出門時大哥還叮囑我一路小心要好好照顧自己,不想世事無常命運弄人,轉瞬即是陰陽兩隔。」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擦了擦繼續道:「從小到大大哥待我如親兄弟,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著我,闖了禍給我收拾善後被欺負了給我撐腰,不想如今卻是陰陽相隔...」

情緒傳染原本哭不出來的太夫人立時眼淚像珠子一樣落下來,心情像絕堤的江水一時間即是停不下來。

聞訊趕來的侯爺薛晉之聽著屋裡的哭生鬆了口氣,轉爾悄聲問旁邊良醫:「老夫人隻要哭出來就沒事了?」

良醫拱手恭敬道:「情緒有了發洩的口子就不會憋壞身子,最怕的就是鬱結於心發洩不出來。隻是過猶不及,之後幾天還是得勸著才好。」上了年紀的人最怕心裡憋事,一憋就會生病,一生病引起其他反應就麻煩了。

第2章 原由

屋裡薛湛見差不多了開始勸:「記得去歲在您的壽宴上大哥就說他畢生心願就是一家快快樂樂奶奶長命百歲,如今他去了我們更該記得他的好,若泉下有知大哥一定不希望奶奶因為他的事而傷了身體。」取過丫環遞來的熱毛巾給老太太擦臉一邊道:「大哥去了但奶奶還有大伯還有承哥兒還有我,為了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