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他是被這具軀殼禁錮著,他好羨慕他哥,可以靈魂出竅,他卻辦不到。
說到最後,燕平青無限哀涼地看著我,那眼神和語氣都不像是裝的:“姐姐,我好恨我臉上塗著的這層東西。因為塗著,所以我不能自由。但是如果我不塗,我又怕我這幅軀殼死了,我還是得不到自由。到時候,我就像四一哥哥一樣,隻能在這世間飄蕩……四一哥哥還有你,我有什麼?”
小少的話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如果不塗臉上的草藥,他就會死。
當然,前提是,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說到最後,小少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姐姐,其實我不是我爸親生的。”
他這話說完,遠在臥室另一頭的燕少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眉頭緊皺,雙目如電:“你說什麼?”
我吃了一驚,看燕少的模樣,不像是質問,震驚更多一些。
小少就嘿嘿一笑:“開個玩笑嘛,開個玩笑……”
燕少的雙眼中,似乎隻有無邊無際的冷,他用一種足以將人洞穿的眼神,審視了阿青起碼五秒鍾,這才慢慢躺回了靠枕中。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燕少慢慢閉上了眼,語氣裏滿是警告。
阿青就嘻嘻地說是,以後再也不亂開玩笑了。不過,當他轉過頭去的時候,我分明聽到阿青在極其小聲地嘟囔:“四一哥哥果然什麼都忘記了,連他的魂都不記得了……”
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我在小少的慫恿下,選了一套阿瑪尼的女裝。
很簡單的黑白配。並且是我喜歡的襯衣加長褲,這樣穿,我就可以避開******的高跟鞋了。
小少一個電話,衣服鞋子都送來了。
然後,他要給我挽發髻。
或許得益於小少有很多人偶,也得益於他空閑無聊。小少盤發編發的手藝都非常好,他把我搗鼓了一番,然後頗滿意的欣賞著:“等我自由了,我要去開理發店。”
小少有很多自由以後的宏圖偉願,他每次說起來的時候,眼神總是興奮的發光。
但是,我不知道他所謂的自由是什麼。
晚上,小少派車送我去參加派對,當然,燕少不準他跟我來。
經理見我一個人來,未免有些落寞,但他的態度依然很熱情。
經過上次秦總親自護航的事件,我的人緣突然變得好了起來。不少同事主動搭訕,聊天,表現得很熱情。艾麗的臉頰還有點腫,她看我的時候,混雜了不甘、傲慢、妒忌和怨毒。但也並不影響大家對我的態度轉變。
這就是人性。
雖然、或許、大概會有此女被汪總拋棄又勾搭上秦總的黑謠言,不過也沒什麼關係。這對我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派對開得很嗨。進行了頒獎環節,我領到了一個十萬元的支票大牌子和一個水晶獎杯。還進行了有獎競猜,互動遊戲等等。
我中途接到過一通秦總的電話。
這讓我很驚訝,我還以為他想通了準備過來參加派對呢。
結果我聽到秦總那邊環境也很嘈雜,不但歌聲繚繞,並且有不止三個女人以下的嬌聲笑語。
他應該沒騙我,真是有應酬。
我聽到有個女人在嬌滴滴地說:“秦總,這杯酒我們一人一半嘛。”
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然後,然後又過了幾秒,秦總那邊突然安靜了,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隻有他一向渾厚持重的嗓音,大概是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裏了,他問:“你一個人去參加派對的?”
我很坦然地說:“是啊。”
秦總默了一下,然後說:“我真的事先答應別人了。”
我心想,解釋就是掩飾,再說了,關我什麼事。
然後秦總問我:“派對什麼時候完?”
我心想,你不會是想要現在過來吧?
這時候,燕少和小少都不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想也不想就回絕道:“大概很快就要完了吧?”
秦總便說:“你要走的時候,提前二十分鍾給我電話吧。”
我條件反射地說:“不用啦,秦總你喝了酒,不能酒駕的。”
秦總立刻一秒不停地回應我:“我隻是讓你給我報個平安,沒說要來接你。”
額……好吧,我自作多情了。不過,還沒走就要保平安?還要提前二十分鍾,秦總你確定你邏輯沒問題?
燕小少說得沒錯,秦總真是個話題殺手。
我接完這個電話的時候,是在相對安靜的另一個區域。正好有同事經過,笑著問我:“和秦總打電話啊?”
我沒裝心眼,下意識點頭。
那女同事就笑:“小瑩你真了不起,我們集團四個男神,就有兩個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我知道她是在奉承我,不過這話聽來怎麼都覺得有點嫉妒諷刺的感覺,於是我就很老實地告訴她:“其實不止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