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臂的輪廓和觸感很熟悉,所以沒有引起我絲毫的不適和警覺,相反我把前麵的被子抱做一團,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身後的人似乎停滯了一下,然後又把我抱緊。
房間裏空調開得很大,所以我穿著長衣長褲,對方似乎很不滿,想要把我這外麵一層給剝下去。
這工程有點浩大,動作有點繁複,終於讓我有些清醒了。
我先是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前方雪白的牆壁。
燈光很暗,加之我眯了一小會兒,感覺整個世界都很不真實。
然而,無論如何,從後方傳來的撫觸以及點在脖子上的親吻,是真實的。
我突然間就嚇了一大跳,猛地伸出手,按住了那隻手臂,我一驚一乍地說:“別動!”
那手臂和它的主人頓時都停了下來,然而,一聲模糊的喉音從我後麵傳來:“什麼?”
我一下子轉過身去,手心抵住了對方的胸膛。
那一瞬間,我無疑是非常驚喜,非常快樂的。我大叫起來:“你出來了!”
眼前的男子,長長地劍眉入鬢,眼角眉梢帶著一種略微冰冷的寒色,但那精致如同最上乘美玉的臉龐五官,卻同樣迷人無敵。
他唇一啟,眼一眯:“怎麼,還想扔我到地板上去?”
這句話,擺明了是興師問罪。
我愣了一下,立馬轉過身去。
然而燕少長臂一舒,把我整個撈了回來。
我還想抵抗,他已經翻身而上,壓得我動彈不得。
這是標準的,猛獸擒獲獵物的姿勢,隻差叼住我的咽喉。
我有點發抖,不管是害怕還是心動,近在咫尺的燕少,永遠是放大了的美色,令人炫目。
燕少伸手,摸著我的臉頰,慢慢地,一寸寸從我的臉龐,摸到我的鼻梁,然後是我的嘴唇,然後是我的下巴……再慢慢往下滑……
與此同時,他的臉也慢慢低了下來。
我承認我有一瞬間,是被迷住了。
然而下一秒,我卻立馬醒悟了過來。我一轉頭,眉頭皺起來:“別碰我!”
剛說完這句頗有骨氣的話,我的下頜就被燕少狠狠捏住,然後扳了過來。燕少足夠凶狠地問我:“說什麼?”
他聲調上揚,發音靠後,一副立馬要嚼了我的樣子。
但我知道,如果現在順著他的意,和他纏纏綿綿一番,我心頭的內傷,就隻能永遠藏著掖著了。
還不如現在就說個清楚,免得以後有個疙瘩。
我就昂著頭,用發抖地聲音問他:“見到女朋友,很激動吧?很開心吧?迫不及待都要出來了對吧!”
燕少大概是沒想到,先發製人還是沒能堵住我的嘴,他那一刻也似乎愣了愣,仿佛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
看他的樣子,我證實了。哼,一言不發跑出來,立馬提槍上陣,原來,就是怕我提這個梗。
燕少還真是沉默了片刻。
我看得出他也是在想要怎麼給我解釋。
因為,他壓著我的身子,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沉重了。這證明他現在有一點在防備著我,在思索要怎麼才能給我一個完美無缺的解釋。
然而他沉默得越久,我的心就越往下麵沉。
最終,燕少開口:“我當時本來想要出來,不過因為還沒有恢複,無法衝破。”
我也不知道我臉上的笑有多冷。
總之我隻是把眼神放到一邊,並不看他。
燕少也不想再和我說什麼,他低頭來吻我的耳朵,然而我再度推開了他。我重複了之前地話:“別碰我!”
這次是非常暴躁的三個字。
意外的,我這樣不知死活地反抗,並沒有得來燕少一如既往的強勢懲罰,他隻是停了下來。
有好一會兒,他不動作,我也不說話。
我們就這樣無聲地對持著。
我想說什麼,然而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下來。
我問:“你是不是覺得跟我一起很憋屈?是不是不能在她麵前出現,很不高興?”
燕少一直撐在我上方,似乎也一直看著我。
末了他才說了兩個字:“不是。”
這樣淡而無味的回答,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我一下子推開他,坐了起來。我啪的一下把燈按開,我看著眼前的燕少,明亮的燈光下,他幾乎算得上是麵無表情。
他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就坐在我麵前,和我隔著一定的距離,那麼冷的,那麼冷的看著我。
我覺得心在融掉,是什麼腐蝕性的東西一點點融掉。
不是痛,而是酸軟,那麼傷心。
我眼淚一顆顆往下掉,我想起以前我質疑燕少和集團裏什麼女人有關係的時候,我吃醋的樣子,很讓他開心。
然而現在我問到趙安蒂,他卻是如此冰冷沉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