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2)

他的話讓她心下一喜,原來他也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而這樣的沈清賜,總是讓她忍不住想親近。咬了咬唇,如蘊輕聲說:「不怕表哥你笑話,我……我其實是想念自己的親生父母了。」沈清賜早已瞭然,半點驚訝都無,隻歎息道:「月圓人不圓,這樣的佳節裡,誰又不掛念親人。」

既是他起了個頭,如蘊猶豫了下,還是揚起臉問他:「清賜表哥,你……會時常想起自己的父母麼?」許是她怯怯遲疑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沈清賜竟微微揚起嘴角,望著她的眼睛道:「每逢佳節倍★

邱霖江「唔」了一聲,然後不假思索道:「既是這樣,那便隨我一起走走罷。」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下一刻已經對身後的不言吩咐道:「你現在就去趙家住的宅子告訴趙老爺,大小姐同我在一塊兒。」

不言離開了,她身旁就隻剩下他一人。如蘊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邱霖江似是察覺到了,輕輕笑道:「你當我是那會吃人的怪麼,總這般戒備。」頓了一頓,他又道,「不論你信或不信,總歸,我不會做害你的事。」

不願嫁給他、在沈清賜的租屋門口被他捉住是一回事,但他的品性卻是另一回事。雖說前幾天下意識的認為他擄走了沈清賜而與他置氣,但回去後她左思右想,念頭不覺動搖了。說來也奇怪,她和他的往來很少,但細細想清楚後,她竟傾向於信他。邱霖江或許並非純粹的所謂「好人」,但他是一個極有擔當、自知自勝的男子。

他說他不會做害她的事,她竟就這麼不疑的信了。

沿著磚牆往前走,拐到街角處赫然停著邱霖江的車。意識到似乎要去旁的地方,如蘊不禁問:「你要帶我去哪兒?」他麵上已經恢復淡然,幽深著一雙眼,道:「去了便知,橫豎不會將你賣了。」

不言不在,開車的自然便是邱霖江。如蘊坐在副駕駛座上,眼見汽車駛離了人聲鼎沸的鬧市區,她不自覺地揪住了小洋裙的裙角。他的餘光瞥過來,卻不動聲色,忽然開口和她說起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

「晚上吃月餅了嗎?」他的聲音突地響起,如蘊先是一愣,然後答道:「吃過了。」他又問:「你喜歡什麼味道的月餅?」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問這些,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說:「桂花餡的,或是鬆子棗泥餡的。」他點點頭:「總而言之,你喜歡甜食。」

許是和他聊起這些瑣碎的東西,如蘊漸漸地放鬆下來而不自知,隻顧著給自己喜愛的甜食爭辯:「莫非你喜愛鹹烙的月餅?那些什麼豬油、青蔥月餅,哪裡及得上甜烤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扁了嘴。

倒是瞧著了她有些孩子氣的一麵,邱霖江心裡隻覺她這副模樣可人得緊,然而臉上依舊凝著麵,不見什麼表情,聲音淡淡地響起:「你可去過廣州?他們那裡食用的月餅同我們這裡大不相同。」她果然微訝:「月餅竟還有幾種麼?」

外頭似乎起了風,但坐在車裡的如蘊絲毫不察,隻聽得身旁的人低低說道:「那是自然。江浙一帶的月餅多是起酥烘烤而成,廣式月餅卻是極重油,薄皮大餡,蓮蓉、椰絲皆可入餡兒。」她聽他說得起了興致:「你嘗過麼?」他一邊注意著道路,一邊應道:「五年前在廣州嘗過,下回帶你一塊兒去。」

他的提議說得那樣順理成章,彷彿他帶她去任何地方都是理所當然。如蘊卻微微怔住了——下回。是啊,下回,她若已成了他的妻,那麼沈清賜就真真隻能是一場鏡花空夢了。

怔忪間,車子慢慢地停了下來。邱霖江微揚下顎:「到了,前頭便是。」如蘊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原來這裡亦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跟著他的動作她正欲推開車門,忽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手早不再揪住裙角,而是自然放鬆地置於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