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她“你”了三次,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那蒼白的臉上全是驚恐。
沒辦法,暈迷前的視覺感觀太刺激了,哪怕昏迷了一個晚上,她都沒辦法完全緩過來。
從醒來到見到這個男人,自己內心還是七上八下十分忐忑的,到嘴的話三翻四次就是說不出口。
例如“你耳朵怎麼不見了?”
例如“你尾巴呢?”
例如“你沒翅膀,怎麼會飛?”
又例如“你怎麼也會受傷了?”
諸如此類的問題她在心裏過了幾百遍,但是每當看到男人冰冷的眼神時,她都張不開口,他的表情警告的意味十足,大有“她亂說話,隨時沒命”的意思。
見她欲言又止的慫樣,程影寒隻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又瞪了眼想吃瓜的好友一眼,讓他回去,然後目不斜視無視眼前的女人,坐回自己的床,直接躺下。
“那...我走了哈,有事給我電話!”令沉撇了撇嘴,又向徐清歌點了點頭算打了個招呼,然後離開病房,還帶上門。
徐清歌深呼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哆嗦著嘴唇,幾經張嘴就是不知道怎麼說話。
可是那男人熟悉的聲音卻響起。
“你想換房間?”他說這話時背對著她,但語氣中卻全是嘲諷,與以前一樣的令人討厭,“我無所謂,醫院現在人滿為患,這病房還是我想方設法弄來的,要不是看在欣姨的份上......”
他口中的欣姨名字叫追欣,是徐清歌自己繼母的媽媽,法律上是她外婆,至於她外婆如何與麵前這個男人有交情,她不得而知,因為她一睜眼,見到的是自己外婆清冷又疏離的表情,眼底隻有責任,沒有一絲溫情。
她默默地哀歎一聲,想到自己以前的德性,該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自己以前又何嚐把人家當親人對待?再說,她出事的第一時間,外婆已經盡到自己責任,過來看她,也對得起繼母的托付。
至於責任以外的情感,外婆非聖人,不可能隻為了憐惜一個剛遇意外入院小姑娘而抹去她以往的惡行。
其實現在的徐清歌很知足,起碼外婆沒有不理她,也無所謂忌妒外婆對麵前這個男人的親厚。
“隻是問問而已,畢竟男女一個病房,不太方便!”鬼知道,她是怕他突然變身把她當晚餐吃了。
程影寒嗤笑,坐起來,回頭眯著看她,“不太方便?”
他目光深邃,眼底的光像看透了她似的,讓她無所循形,她唯有訕笑。
她剛醒來之時,真的害怕極了,再三打聽看看能不能換病房,但奈何,醫院確實如他所說,因為這次的意外,山體滑坡,除了她所坐的大巴車被泥石流衝落山之外,公路上好幾輛車被淹埋。
送過來的病人太多,甚至被分流至其他醫院救治,所以她所在的醫院,別說病房,連走廊的病床都塞滿了人,男女混住的情況更多,外科所處的住院樓層都是些傷勢比較重需要隨時關注的病患,一些問題不大的都挪至其他科的病房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