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必做的事,我隻想靠在牆邊好好休息一下。身體輕靠著牆,頭則貼著一邊的病床,眼皮不爭氣的打起了架,休息一下,就十分鍾,掙紮著用電子表設了個鬧鍾,恍惚間,便睡了。
好痛……
別打我……
是你……
救我……
你來晚了……
啊!我不得不承認,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莫過於從噩夢中驚醒,那種無助和驚慌,總讓我覺得,我就要墜入地獄一樣。拿起表來看時間,我去,一口氣睡了快半小時了,用力掐一下大臂內側迫使自己足夠清醒,眨眨眼以緩解驚醒帶來的眩暈感。大腦足足花了半分鍾才恢複到打盹前水平,隨後又花了半分鍾來理清我現在的處境。
不管阮梵看沒看出來,我成功用爆炸和登山繩陷阱將她逼到了醫院以外,現在無非兩種後果,一是阮梵天真的認為那個被我撒下的人民幣吸引來隨後又被槍和爆炸嚇到而瘋狂逃命的停車場保安是我的話,那我現在就是絕對安全的,隻要回到車裏,離開這個小鎮就萬事大吉了。二則是她成功發現我其實躲在衛生間裏,但被爆炸趕到醫院外,她還是需要時間重新找到我的。同時這些天醫院裏的病人和家屬又異常之多,他們被爆炸吸引後看到躺到護士站的胖護士的屍體一定也會報警的。阮梵雖說心狠手辣,可終究還是不敢和政府完全站在對立麵上,殺幾個人完全不成問題,但對方警察的身份就要令她放棄暫時對我的追捕了。
脫掉外套,反穿過來,將褲子卷到大腿,故意露出小腿的燒傷,最後,用刀子割斷假發,讓本來的長馬尾瞬間變成了波波頭,確認沒人能認出我來後,起身出了了病房。打開門時,外麵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聽到這個,我不自覺的笑了笑,感覺一身輕鬆。
轉身走向人員來往比較少的左側樓道,因為不用擔心再被追殺,我的步子邁得十分輕快,感覺下了樓就是無限好的未來。可好運從來不在我身上停留過久,鼻腔一陣腥衝,幾滴血液不爭氣的滴到了前胸,右耳爆出一串噪音,沒有任何準備的我一下跪倒在地,被噪聲折磨死去活來。
“你又想怎樣!我什麼都做了為什麼加大頻率!”整句話說完,我都無法相信這是我自己發出的聲音,低沉嘶啞的像個垂死的野獸。
“你太大意了,她在等著你。”
什麼!!我十分驚訝,正要問怎麼回事,聲音卻已經消失了。我連滾帶爬的靠近牆邊,一點一點沿著牆向樓梯口摸過去。走廊攏音效果很好,仔細聽著,樓道裏果然有高跟鞋的哢噠聲。
現在我巴不得扇死自己,好不容易將阮梵擺脫,卻因為打了個盹就又被圍捕了,現在怎麼逃出去又是個問題了。現在警方已經到了,一但打起來必定會引起政府注意,雖說也能逃過檢查之類的,但時間總體就不夠了,再說,今晚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未知。
心裏陣陣悔恨,也無濟於事,隻得先後退,想到辦法後在進一步行動吧。依然貼牆走,我盡量放輕步子,不發出腳步聲,斂著氣,生怕另一邊的阮梵聽到什麼。
哢噠、哢噠、哢噠,我還沒走出去5米,高跟鞋的聲音愈加強烈,阮梵要出來了,先找個屋子躲起來再說。我慌忙中推開身後的房門,躲進去,闔上門,聽著門外的動靜。
關上門後屋裏就是一片漆黑,就能看見門縫透進來的一縷光,我隻能在黑暗中等待,等待危險過去。
走出樓道,站在走廊中央,遲疑,阮梵遲疑了,她並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在這棟樓裏,她隻是在碰運氣罷了,這個發現帶給了我莫大的欣慰。壓低呼吸,我保持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貼在門上不敢動,聽著阮梵何時離開。
突然,阮梵快步走了起來,哐的一聲踹開了第一間病房,病房裏驚叫四起,接著是兩聲槍響,然後便安靜了。第二間,第三間,第四間,門外的一切像一場屠殺,阮梵將自己的憤怒完全發泄在這些無辜的山民身上,若是她一會踹開這扇門,發現我離她的直線距離一直都沒超過10米,她會把我怎麼樣。活生生的切下臉皮?想到親眼看著自己變成吳顏那樣的慘狀,瞬間一陣涼意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