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她瞇起了眼。\"不能成親?為什麼不能?\"

他沒立即回答她,當他發現時,虛幻中的自己竟伸手觸碰上她欺霜賽雪的嫩頰,也不知是何時伸的手,他隻感受到那軟嫩得不可思議的觸感。

在這似假還真的虛空當中,雪雨就像隻暹羅貓兒般,清冷孤傲的樣兒依舊,可在那冷傲的模樣下卻有一股教人心憐的柔順,軟嫩嫩的頰兒偎著他的掌心,就好似高貴的貓公主正恩賜主人的寵撫一般。

隻手捧著她的粉頰,容飛羽忍不住又是幽幽一嘆,\"我這身子毫無將來可言,又怎可能與你成親,誤了你一生?\"

矜貴的貓公主反手握住頰邊的大掌,用自己軟軟的掌心裹覆住他,有些的不以為然,\"就為這理由?\"

她輕哼,不以為然的樣子很平常,好似他講的問題並不是問題,可偏生她這不以為然的反問句真是問住他了。

就為這個?

他所顧忌的,就隻有這個嗎?

意思是,隻要他身強體壯、健若常人,那麼他就承認、他就接受她的決定,跟她成親?

這念頭嚇到了容飛羽,完全不明白,他怎會、又怎能有這樣的念頭跟想法?

在這之前,麵對雪雨,他一直把自己的定位定位在導正者的角色,因為她的想法、她的行事,在長年的離群索居又無人教導下,大大的有異於世俗常情,他自覺有責任該導正她一些觀念,因此,一直把自己的定位定位在導正者的角色上。

就因為他是這樣的定位自己,所以,當現實人生中的她異想天開,沒頭沒腦的說要成親的時候,他一直就想要導正她的想法,想要趕緊的澄清,讓她知道,他不會、也不可能順從她的異想,與她拜堂成親。

他一直就想這樣的明確表態,隻是機緣巧合不好,一直沒讓他有好好說明的機會,甚至後來接連發生了幾個陰錯陽差的天大誤會……這下子可好,別說是讓他把誤會解釋開來,相反的,倒是益加堅定了她認定。

他該要苦惱的,但沒想到,他競沒有心思去想到苦惱之類的事,反而……反而是被她影響,想起了一些他不該想的事……

要是他身強體壯、健若常人,那麼他就承認、他就接受她的決定,跟她成親?

或許是處身虛幻,讓容飛羽鬆了心防,明知不該,但他竟真的開始想這個他從不敢奢想的問題。

捫心自問,就算有點的兒戲,就算是完全的違理悖俗,就算、就算他壓根不明白,她何以會作下成親的決定,但他呢?他的想法,真正的想法呢?

撇開理智、撇開該遵行的世俗常情,在他的心裏,當真的是全然的抗拒,一丁點也不樂意成這個親嗎?

誠實一點,他並不排斥,真的!

如果他能、他可以坦誠的麵對自己的心意,那麼他會承認,就算不明白她執念的起因,他也極樂意與她成親,用他的人生來彌補她,彌補她過去被欠缺的關愛與嗬護。

這並非因為她極有可能是七師妹、是師父、師娘的親生愛女……雖然這個可能性是影響了他,教他暗暗的興起了期待之心,忍不住密切的注意著她、觀察著她,可真正讓他忍不住對她心生憐惜的,是在注意之中,觀察之下的她,是她這個人,是因為她!

這般的冷然、這般的孤傲,又是這般的狂放與目中無人、毫不知合宜的應對進退,可是在這些不討喜、教人疏離的表象下,她也是這般的純、這般的真,這般的……這般的教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