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皇上,那他就努力做到權傾天下,成為她背後可靠的依仗。

隻可惜,她已經聽不到了。

兩人之間隔著時空之門搖曳的幽藍浮光,將外麵的景致搖晃得越發模糊。

常夜在後麵拉他:“走了將軍,本座有點餓了,想趕緊回去吃一隻烤鴨。”

薄幽甩開他的手,神色漠然。

這還怪上他了!

常夜一肚子火氣沒處發,當下便炸了:“她不屬於夜安,她在這邊過得很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非要拖著她一起回去不成?”

越說,火氣越旺,“容丫頭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她回去,你難道看不出?皇上喜歡她!為了她連我都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她會成為後宮嬪妃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皇上越是寵她,她的處境就越危險。——你忍心嗎?”

薄幽別開臉,眉心有隱忍的褶皺。

當初陰差陽錯來到這裏,隻是為了確定她的安危,可人都是貪心的,她失蹤時,他隻盼她安全,知道她下落時,他就希望能找到她,相逢後,他又希望能帶她回去。

哪怕明知道,回夜安對她而言並不是好的選擇。

一路沉默地跟著常夜,背後的浮光越發遙遠,在快要跨入夜安的時候,他猛然回身,朝著時空之門折返而去。

“喂!將軍!你瘋了?!”

身後是常夜的驚叫。

可他已經顧不上了,本能侵蝕了理智,驅使他朝著容月所在的那頭走去。

浮光越來越淡,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在光散掉前的那一刻,他終於衝了出來......

“薄幽?!”

望著麵前去而複返的人,容月已經湧上眼眶的淚水猛地收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身後的時空之門徹底消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季淩比他還著急,在時空之門消失的地方摸來摸去,企圖再摸出個門兒來:“將軍,怎麼辦?你回不去了!”

最該恐慌的人,此刻卻比誰都鎮定。

他將手裏的玉佩放還容月掌心,低眉抬眉間,有溫柔自眼波中繾綣而過。

他說:“這玉佩,你恐怕還得戴上些日子。”

冰冷的玉,被他掌心的溫度捂出了熱度,容月發涼的指尖撫摸著玉麵,逼回去的眼淚在這一刻,似決堤洪流般,一發不可收拾地流下來。

她哽咽著,聲音嗚咽:“為什麼?為什麼回來了?”

為什麼?

他迷惑地看著她,抬手輕撫她垂下去的腦袋,發間的涼意細枝末節地傳來,讓他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卻依舊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他也不知道。

隻是本能地,在那一刻回了頭,朝她疾步走來。

血紅的天幕被染黑,細碎的遠星微弱地閃爍,夜晚不動聲色地降臨。

而此時,遙遠的另一個時空,也被濃重的夜色包裹,寒空裏沒有星,隻有凝重的黑暗。

龍城的天牢裏,猩紅的火光鋪滿牢獄的灰色牆壁。

常夜跨過時空之門,剛站定,就瞧見等在那兒男子,黃袍加身,眉目間滿是戾氣。

見隻有他一人回來,顧澤蘭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厲聲質問:“容月呢?!”

常夜被勒得呼吸困難,他扳住顧澤蘭的手,擠出話來:“沒有找到。”

顧澤蘭麵色越發難看,低吼道:“那將軍呢?”

“也沒找到。”常夜終於從他的手裏逃脫,他深吸一口氣,麵不改色地撒謊道,“天下之大,找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若是沒有找到他,雕龍紫玉又怎可能重新回到你手裏!”顧澤蘭的眼神淬了毒般陰冷,他一字一頓地警告道,“朕與你情同手足,你竟幫著別人!”

“情同手足?”常夜嘴角掛著笑,眼神卻不帶一絲溫度,“君是君,臣是臣,談何情分?皇上真是折煞了微臣。”

顧澤蘭知道他還在怪他之前對他用刑,他也是氣急攻心,迫不得已,現在已經後悔了。

想到這事,顧澤蘭便沒有繼續追究他一人回來的事,想著之後親自去一趟21世紀,把容月帶回來。

他輕咳一聲,緩和氣氛道:“來人,先送國師回去休息。”

然後他伸手去拿常夜手裏的雕龍紫玉:“這玉跟朕的雕鳳紫玉是一對,就都放朕那兒吧。”

常夜不肯鬆手,麵色發寒道:“這是臣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恕微臣不能獻給皇上。”

雙方僵持了半晌,就在顧澤蘭惱羞成怒要硬搶的時候,有人從外麵急匆匆跑來。

那人猛地跪地,稟報道:“不好了皇上,龍城忽降冰雹,城內一片混亂。”

顧澤蘭大驚失色:“什麼?!”紫玉他也不搶了,一掀衣擺,大步朝外走去,吩咐道,“宣首輔進宮,國師也過來。”

常夜攥緊了手裏的盒子,盒麵倒映著兩壁的火光,他喃喃自語著說:“天災這麼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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