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幽抿唇,無奈地皺眉。
他就知道,一切不會這麼順利。
“皇上以私闖後宮,劫走嬪妃的罪名,將國師綁至午門口,要斬首示眾!”季淩滿眼焦急,直罵,“這皇帝怎麼如此野蠻!動不動就砍頭!還一代明君呢!”
“斬首示眾?!”
容月被季淩的話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她以為,皇上生氣,最多不過是打入天牢關上幾日,且有五公主出麵求情,很快就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會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要將堂堂國師賜死!
她心慌意亂地拽住薄幽的衣袖,急道:“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國師因為我的事而死。”
臨別前,他岑寂的眼眸,還印在她的心頭,想到這會兒他因為自己的出逃而被綁午門口,容月就覺得心亂如麻。
薄幽握住她的肩頭,安撫著她的情緒。
然後他低眉嚴肅道:“我會回去救他,但我不能帶你一塊兒過去。”
他偏頭,示意季淩過來,將雕龍紫玉交由他手中,“我去探探情況,季淩你照顧好她,若是遇到危險,就趕緊回去,不要等我。”
容月聞言,失聲叫道:“我不要!”
“容月……”薄幽微蹙的眉,有一絲寵溺的無奈。
“我不要我不要!”容月拚命地搖頭,好不容易互通心意,卻又要被迫分開,她接受不了,“要走一起走!”
他托住她發抖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良久,才投降誘哄道:“好,我答應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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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幽,你不要食言......”她不舍地抓住他的手,眸光帶水,“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回來。”
當初在北國邊界的時候,她也曾一次次這樣盼著他平安歸來,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膽?
因為無法忍受漫長的煎熬,她任性地跟著他一塊兒上了戰場,結果就害他分神,墜落山崖。
這一回,她不會去做他的累贅,但也絕無可能拋下他一個人回21世紀。
人總是貪心的,當初皇上賜婚給薄幽,她死心回了21世紀,那時僅僅抱著關於他的那點回憶就能堅強地活下去。
後來他追到21世紀,再次麵臨分別時,便是錐心刺骨的不舍。她以為,自己會耗費一輩子去習慣沒有他的日子,結果他留下來了,選擇拋棄夜安的一切,陪在她的身邊。那時的她想,自己也許永遠都沒有辦法喜歡上除他以外的人了。
而現在,她終於知道了他的心意,擁抱過,親吻過,就像是黏在一起的皮肉,硬生生剝離,隻會鮮血淋淋,痛不欲生。
她已經,離不開他了啊......
沒有了他,即便平安地度過一生又能如何?那樣的自己,也不過隻是行屍走肉,苟延殘喘罷了,活著和死了,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四目相對,連風聲都消散了,隻剩無邊的寂靜。
薄幽握了握她的手,終於應下:“好。”
說罷,他將藏在腿部的彎刀匕首給了她,“如果皇上的人找來這裏,想辦法脫身,之後再來跟我彙合,不要死腦筋。”
容月接過那柄匕首,刀身泛著冰冷的光。
再一抬頭,墨藍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梅林之中。
她握緊匕首,對身旁的人說:“季淩,如果遇到危險,你就先回去吧。”
“你當我是貪生怕死之人?!”冷不丁聽見這話,一股火氣直竄腦門,季淩粗著聲音道,“跟我不過短暫交集的國師我都不可能放任不管,別說青梅竹馬十幾年的你了!你把我季淩當什麼了!”
見他生氣了,容月趕緊安撫:“就是知道你重情重義,才不想把你也摻和進來,這本來就是我沒處理好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季淩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抓著頭發鬱悶地說,“你到底是怎麼惹上皇帝的?興師動眾殺到現代,還玩什麼囚禁play,他是不是壓力太大,不小心變.態了?”
“我也不知道......”容月垂下眼眸,盯著匕首出神。
瑩瑩寒光中,她忽然想起一些事。
當初和薄幽凱旋歸來後,皇上除了黃金玉器外,還賞賜了好些首飾布料,當時以為所有賞賜都是這麼來的,就沒太在意。
那年冬天,她去山上賞雪,偶然遇見了他,當時皇上說了一句讓她迷惑不已的話:“這枚玉簪果然襯你。”
那枚玉簪,是皇上賞賜的東西,按理說,都是由禮部的官員負責打點。他這句話,倒讓人覺著,那枚玉簪是他親手為她挑選的。
而後,但凡她逛街摸過的首飾布料,甚至字畫書本,都會在第二天,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房裏。
起初她以為是薄幽送的,後來發現不是,正要問個究竟,皇上賜婚的聖旨就將她砸懵,心底的疑惑便就此擱淺。
如今細細想來,便覺後背發涼。
那些東西,該不會都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