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3)

交流的人。他也不是嫉惡如仇或者性格獨立,隻是那段時間他心情好得看誰都順眼,又有一股心氣兒不想與那群傻逼同流合汙,就不吝於多散發一下人間自有溫情在。

到了後麵嚴海安這邊發生了意外,輟學後再與莫易生重逢,兩人的關係才迅速地好了起來。

“我對孫先生沒有誤解,單純是因為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想避免麻煩。”嚴海安不多說,免得激起莫易生的牛角尖。

莫易生撇了撇嘴,又順著剛才的話題聊起從前的事。嚴海安對於那時候的事記得沒有莫易生清楚,便耐心地聽他說。

莫易生道:“可惜孫老師不在B市了,不然可以常常去看他。不知道那裏的治安好點了沒,想起我們丟的那些畫,我還是好心疼哦。”

那個衝刺班教室所在大樓的安保不好,學生的成品畫常被保潔的或者其他有心人拿出去十塊二十塊的賣掉。嚴海安都丟過一兩次,更不用說莫易生了。

可嚴海安知道莫易生的畫有幾幅是被同班同學扔掉的,他還幫忙撿回來過,莫易生至今都不知道。

他垂目看著眼睛閃亮亮的莫易生,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品,終是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莫易生的額頭:“快點睡,不準玩手機。”

莫易生苦悶狀在被子裏扭了扭:“睡不著啊。”

“閉著眼睛養神也好。早上9點準時來叫你,不準睡懶覺。”嚴海安站起,替他關了燈,“晚安。”

聊得太久,不知不覺都11點了,天黑了下來,院子裏隻有一個昏暗的燈泡照著,讓人能勉強看清路。嚴海安動了動脖子,又瞧了瞧孫言的房間,裏麵沒有開燈,不知是睡了還是人不在。但他並不關心,折騰了一天,他也乏了,準備泡個溫泉就去睡覺。

月朗星稀,春分剛過,微冷的空氣裏飄蕩著萬物初始的生命力,那種討喜的溼潤味道聞起來十分清新。這裏的夜晚不像城市中充滿了噪音,四周安靜極了。大約是為了照顧他們,婺寧淑周道地在水池上方拉了兩盞燈泡,嚴海安解了浴巾,折疊在一旁,試過水溫後找了個地方坐下。

水池較淺,隻到胸口,他便又往下坐了一點,讓池水浸潤到肩膀,靠在石頭壘成的池壁邊,長長地舒了口氣。

大腦緩慢地放鬆了些,又被嚴海安重新緊張了起來。這些年總是這樣子,他必須要找些事反複思考來占據思緒才行,隻有時時刻刻這麼監督自我他才能做好現在的自己。

看那天那個情況,李卿這場展會應該是會和協會拉上關係的,如果這個展會選在市美術館就好了,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其實能加入協會就不錯,資源會擴大不少,可莫易生對協會成見太深,就算能加入多半也不願意……

嚴海安出神地仰頭看著頭頂上的燈,忽然聽到一陣響動,轉頭看向籬笆的門處。隻穿著長褲和拖鞋的孫言拿著條浴巾,拉開籬笆門,側身走進來。

嚴海安:“……”

孫言:“……”

鑒於不想和此人多加接觸的初衷,嚴海安此時本該站起來讓位,但不管他怎麼控製,這樣舒適的情景中,他的心神多少還是有了一絲鬆懈,本性中那一點點脾氣就露了出來:“孫先生。我再泡一會兒就出來了,您稍等。”

孫言本來一直站在門口沒動,大約也在猶豫是進還是退,可一聽到嚴海安先說出這種話,少爺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向都是別人讓著他,什麼時候要他給別人讓路了?

孫言反手關上門,本來就破破爛爛的籬笆門受不了他的大力,一下就垮了一邊,鬆垮垮地搭在另一邊上。他走到池邊,挑釁地道:“可我現在就想泡,不然你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