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的幾名罪臣逮捕歸案,而即便湘君掌握了朱、梅二人勾結之實,麵對稱病不起的朱奉英,身為皇帝的聿玨,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施恩的好機會。
朱奉英得知聿玨親臨,連忙從床榻上爬起來迎接。
“愛卿免禮,快快請起!”
朱奉英自知大勢已去,在聿玨麵前極盡自責之能事。“臣有愧於先皇,更愧對於陛下之恩……”
“愛卿為國盡心盡力!朕明白,朕畢竟年少即位,又逢朝政衰頹,京城經過皇子□□一戰後滿目瘡痍,百廢待舉,若非朱愛卿鼎力相助,朕萬萬無法這麼快就站穩腳步。”本就是來籠絡朱奉英的聿玨亦是順水推舟,給足了他下台階。
朱奉英更是在言談之間將兩人勾結一事全推到梅孟晁身上,“……梅相有重返朝政之心,他的勢力仍然龐大;臣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向天借膽……”
待在一旁聽飽了他哀怨討饒的喬如楓,不著痕跡的冷哼一聲;聿玨警告般的柔瞪她一眼,對朱奉英點點頭。“梅孟晁的勢力深植朝廷,朕行事亦處處製肘,於是才想到了借用愛卿的人脈。”
沒料到聿玨此番前來,竟未曾對他苛責過任何一句,心底當真自責起來,“陛下……”他潸然淚下,不能自己。
“正因為對愛卿全心信任,當藺湘君提出此事時,朕亦是震驚莫名。”聿玨親手將朱奉英牽起,歎了一聲,“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愛卿業已知罪,又年事已高,朕念在你過往功績,特別網開一麵,望愛卿今後在府上閉門思過,莫要再犯。”
事發至此,朱奉英早已沒想過能保住官職,隻要別拿他問罪入獄便是萬幸,他心頭一喜,又是跪下來連聲稱謝。
聿玨勾唇,再度命他起身,“朱愛卿,聽說你的一雙女兒不僅貌美,且極善歌舞,可有此事?”
朱奉英微楞,很快接下話來,“常喜善歌,常歡能舞……隻可惜常喜早夭,每當想起此事,總讓微臣備感痛心。”
“常喜是為聿璋正妻,可惜朕適逢劫難,無緣與她相遇;算來不管是梅孟晁也好,朱愛卿也好,都與朕淵源匪淺……這樣吧,朕打算召常歡入宮,讓她待在朕身邊,你們兩老便待在府上專心養老,隻要思念女兒,朕隨時都能讓她回來,不知愛卿覺得如何?”
朱奉英神情猶豫了一瞬,畢竟聿玨都已開了口,又加上她方施恩於己;女兒能進宮侍奉皇帝乃是天大的恩賜,論情論理他都無法拒絕。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微臣便代替常歡謝陛下賞識之恩!”
順利在朱奉英跟前演過這出戲,料想隻要再尋個借口重新赦免梅孟晁的罪名,無論是哪一派朝臣都要臣服於皇權之下;對聿玨而言,眼看就隻剩最後一步就能重振朝綱。
但喬如楓心裏就是覺得不痛快。特別是聿玨開口討了朱常歡之後。
乘著車輦回宮路上,很早就發覺喬如楓有異的聿玨終於開口了,“如楓,你似乎對朕的安排,不大高興?”
“卑職豈敢?陛下三兩句話就把那諫議大夫給哄得服服貼貼,料想他今後定不敢再與您作對了,他的黨羽也想必對您心服口服;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如楓勉強勾唇答道。
“朕說的當然不是對於朱奉英的安排……讓朕猜猜,你無非是想,朕為何要開口召他的小女兒入宮?”特別是在知道她心儀女子之後。
喬如楓神情僵硬,笑容盡斂,“果真瞞不過陛下……您真要讓那人的女兒隨侍在您身邊?”
聿玨朱唇微勾,“嗯!朕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恕卑職直言,您這麼做,卻是置藺大人……”
“但是朕的目的是要拿朱常歡做把持朱奉英的人質!”聿玨玉指輕扣,與喬如楓四目交會,她沉聲道:“梅孟晁一事讓朕學了乖,要是再給朕決定一次,朕絕不會輕易將梅瑞交還給梅孟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