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2)

內三位不回家過年的員工到她的獨身公寓吃年午夜飯,幾個懷春少女和於敏容這個大女孩在電視機前麵嗑著瓜子、喝著啤灑,打了好幾十場的撲克牌守歲,一直熬到淩晨四點後才一個接一個地束起雙手,爬進睡袋跟睡蟲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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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十點,滿眼惺忪的丁香與其他兩位要去看早場電影的女孩在於敏容家門口分道揚鑣,由於車班少,她在近當午時才沿街踩過滿地的鞭炮屑來到宿舍門前,她低頭掏翻出鑰匙,抖瑟的手試了兩回依然對不準大門的鎖孔,頭疼腦脹的她方才意識到身旁多出了一道人影,不多想便揉著太陽穴,將鑰匙遞了出去,說:「對不起,你可不可幫我開一下大門鎖。」

鑰匙被人接過去後,大門說著就在一秒之內被推了開來,丁香含糊地道聲謝、就要取回鑰匙時,對方反而退移一步,以懷疑的口吻問:「於敏容昨晚到底給你喝了什麼,讓你醉成這個樣子?」

她聞聲緩緩地抬眼仰視對方,花了五秒的時間揉搓眼皮、調正焦距後,方才認出佟青雲那張撲克老臉。

她不了解他為何會在這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露出一臉吃人的凶相,難道他一天不凶她會死嗎?

丁香想用大腦去想,無奈腦筋正罷工,她隻能攢著兩道困惑的眉,撐著時脹時縮的太陽穴,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不知道,你何不問她去?」

丁香說完,抬腳踏上階梯,無奈重心不穩踩了一個空,眼看就要踉蹌跌坐地麵,適巧給佟青雲攙住。他緊抿著唇,先檢查她鑰環上的號碼後,將她的身子打橫抱起,往她位於三樓的宿舍前進。

走進丁香的寢室,佟青雲馬上將她橫放在單人床上,挺直腰杆對半昏睡的她建議道:「我到對街的超商買解酒藥,門會幫你反鎖,」他邊說邊拿起擱在她床尾的被子隨意往她身上攤,想繼續教訓她連人都沒認清楚,就隨便把鑰匙遞出的荒唐行為,「我勸你下次最好看清人的麵目再奉上鑰匙。以免引狼入室……」一見她不耐煩地將棉被蓋上頭、翻身麵牆後,他嘎然住嘴,扭身走出房門。

十分鍾後,丁香隱約聽到門開了又關的聲音,不過數秒,她意識到自己的身子被半撐起來,強灌下一瓶難喝至極的糖水,當她再次躺回枕上後,她感受到一雙溫柔出奇的大手扒梳過自己的頭發,沿著鬢角按摩她的太陽穴,為她紆解疼痛。

半晌後,她撐開眼皮,想將微向前傾的看個分明,但因為他背光而坐,整個上半身的輪廓像散發光芒似的,乍看之下,那雙撐在床邊的寬闊肩頭,神似一對張著羽翼的天使!

啊,是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守護天使!丁香逸出一聲滿足的輕歎後,將枕頭揣進懷裏,心滿意足地闔上眼皮進入夢鄉。

約莫兩個小時的光景,丁香悠然蘇醒,她靜躺原處,困惑的眼一路遊略過紗窗、衣櫥、書架至堆滿作品的桌椅,最後落在床頭邊那雙近在咫尺的二郎腿上,她兩眉一蹙,往上速瞟了那雙腿的主人一眼,見他泰然自若地坐在椅上閉目養神後,便好整以暇地偎進枕頭靜靜地欣賞他。

從他有型的頭發、端正的五官、V領黑毛衣、貼身牛仔褲到那隻大得像恐龍腳印的黑色皮靴,丁香以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著他,直到她好奇的目光瞟到她方才刻意忽略的褲襠處,才頓悟他跟她截然不同,這種不同不是在學校上幾堂生理學就能參透了然的。所謂男女有別,別的不僅在外型,而是心中動了異念。

這份認知讓她猛然地別過臉去,心中鄙視自己,因為她趁他不設防時對他做了一次視覺強暴,這比偷窺高級不到哪裏去。

正當丁香陷入自我撻伐的處境時,他大伸懶腰的聲音像鬼魅似地猛不期然地乍響起來。

「睡美人終於醒來了!這要冷不冷的季節教人沒事就想打瞌睡。」佟青雲以大手抹去滿臉的昏沉,「我以為以你上回想家的程度應該會回家過年的,見你人還在台北可真是意外。」半晌等不到遇期的反應後,他斜睨抱膝發愣的丁香一眼,皺著眉問:「頭還在鬧疼?」

丁香的舌頭像是被人打上死結,良久不知如何啟齒。

他見狀眉一挑,調侃道?「怎麼變啞巴了?如果我沒記錯,巫婆該是拐走美人魚的嗓子,而不是睡美人的。」

她像是被針紮到似地,忽地飛跳下床,從衣櫃裏抓了一套換洗衣物和浴巾,回頭衝他吼了一句,「無聊鬼沒事才會去翻陳年童話!至於我要在哪裏過年是我的事,不需要勞駕您這個大忙人。」氣發完後,便直往浴室搗去。

丁香將身後的門一關,氣憤地卸下衣服直接跳進連蓬頭下衝起澡,她仰頭讓水衝去源源滾出的淚水,彷佛受不了自己一身的髒,她以肥皂猛烈地搓洗自己的肌膚,直到她失去痛的感覺才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