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鍾後,一身邑邑的她跨出浴盆,取過毛巾拭去一身的濕,無意間看見鏡子裏的側麵裸影,她思索一秒,任浴巾滑落身子,轉身與鏡子裏的女孩裸裎相對。
她光滑如緞的肌膚因為熱水的澆淋與刷洗略呈玫瑰紅,珠圓玉潤的[rǔ]房雖小,形狀卻堅挺飽滿,窄窄的柳腰,曲線漸趨成熟的臀部,與一雙勻稱的腿,綜結起來,這軀體竟是含苞待放似地誘人。
她閉上眼睛想冷靜思維,耳際竟是甯霓的那番對談——要把握機緣,如果喜歡的人對你有過暗示的話,直接去找他,要他帶你上床,讓你體會男歡女愛的滋味。
哪怕到頭受了傷都值得……真值得嗎?
丁香像石化般地定在原地權衡著,最後她拾起衣褲開始穿戴起來,吹乾頭發,旋身走出浴室麵對佟青雲。
他像座石雕,一動也不動地望著梳洗過後的丁香,梭巡的目光直探入她明亮的眼睛,嘎啞問道:「丁香,告訴我什麼事困擾著你?你悶在心上,沒人知道怎麼做,唯有告訴我,我才能設法幫你解決問題。」
丁香望進他紫霧的眼眸,那麼誠懇、優雅明亮,她頭一次相信他是真的在乎、關心她,她幾乎就要啟齒把自己的心情傾訴出來,但縈回在她耳際的卻是甯霓與阿奇兩種不同頻率的聲音;前者柔媚蠱惑,如守在情海石礁上以悠揚致命的弦歌教人舟迷行的魔女,後者則充滿厭世與鄙夷,急促如律令地要她別重蹈其姊覆轍。
她怔怔地望著他走上前,溫厚有力的手掌搭在自己瘦弱的肩頭,以近乎祈求的聲音保證,「丁香,隻要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
他的聲音很是溫柔,讓她想哭,想求他吻她、抱緊她,甚至教她如何去麵對、處理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感情。
她隻能問自己,「飛蛾撲火的後果你能承受嗎?」她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她不能斬斷自己與他唯一的聯係,即使是扮演一個敬畏他的學生,也強過被他開除的下場,終於,她忍下椎心的苦,溫靜地轉變話題。
老師,我沒事,隻是過分擔心下個月在日本的大賽表現失常罷了。你來有重要的事嗎?」丁香無所謂的話音才剛落,轉身順勢甩開他的手,像是受不了他的碰觸,踉蹌退避一步。〓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佟青雲神色一黯,遂把決定要開刀的事煞在嘴裏,改說:「隻是一樁小事,不提也罷。」
「既然如此,」她走到門邊,將門一拉,強顏歡笑地說:「老師是大忙人,那我就不耽擱您寶貴的時間了。」
佟青雲文風不動地僵在原地,片刻後才拎起風衣往臂間一掛,雙手□進褲袋,緊縮著下顎慢步走經丁香,毫無意見地任她輕輕將他身後的門掩上。
待他兩腳站在長廊間,一陣鎖聲傳來後,才回頭憂悒地瞟了緊閉的門。
這門裏門外默靜得教人窒息,似乎預言兩人打一開始便多災多難的師生關係終將畫上休止符。
「第九章」
丁香十指順著顧客挑染成型的頭發,和藹可親的徵詢工作鏡裏那張流露滿意神色的老主顧。「林太太要不要噴點發麗香?」
「不要,不要,發麗香會壞了你的手藝。」林太太伸指觸了一下新造型,對鏡孤芳自賞三秒後,回頭拉住丁香的手,激賞的說:「阿香啊!你真行,我就知道你值得等。上禮拜來電預約時,小妹說你到香港去比賽,問我要不要讓別的設計師試試身手,我沒答應是對的。你這回和你的搭檔抱了什麼獎座回來啊?」
「還是剪吹創意獎,沒什麼大變化。」
「阿香,你別不好意思。我問過於小姐,她說你每次出國都會締造佳績,三月去日本時是第三名,四月到紐西蘭是季軍,五月去巴黎得了新人獎,這回還把香港的冠軍抱回來。你什麼時候要報名參加國內的鳳凰杯啊?」
「恐怕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因為我的年資曆尚不符國內入賽規定。」丁香淺淺回笑,沒有半絲誇耀的意思,將一身華服打扮的林太太護送到櫃台結帳後,轉身走進冷氣強而有力的員工休息室,為自己倒杯涼茶。
今天是丁香在「雲霓美人」實習滿一周年的日子,一年來,不管是外形與心智她皆成長不少,應付顧客調笑自如,偶爾看到新進員工慌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