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的能力。

一幕一幕的過往,如電影慢鏡頭般在腦海中不斷閃回。

楚安城猛地踩下了剎車——不對。這些天,蘇時從未提及這件事情,他也沒有看到丁子峰來過蘇家。丁子峰和蘇微塵若是真有那回事,蘇時那晚也不會那麼審問他。

自己千萬不能被醋意沖昏了頭腦。

楚安城冷靜下來,細想一切,越想越覺得不對頭。於是他掉轉了方向,準備回餐廳探個究竟。

車子才到餐廳門口,他便一眼看到了蘇微塵。隻是很奇怪,她趴在地上,兩隻手胡亂地在摸地麵。而她方纔所戴的眼鏡,則在她的右前方。

她這是怎麼了?就這麼一會兒光景,丁子峰去哪裡了呢?楚安城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也在暗中觀察她。

蘇微塵依舊在地上摸索著——她的眼眸低垂著,一顆淚珠無聲無息地沿著臉頰滑落。

楚安城強抑住上前扶起她的衝動,他遠遠地蹲了下來,探手撿起了眼鏡,遞給了她。

蘇微塵卻猶未發覺,她又摸了幾下,終於碰觸到了。蘇微塵抬手胡亂抹了把眼,對著好心人道謝:「謝謝你……」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楚安城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厲聲喝道:「蘇微塵,你現在最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接下來的事情,我保證讓你這輩子都印象深刻。」

蘇微塵囁嚅不語。

楚安城說:「好,你不說是吧!」他拖著她霸道地向車子走去:「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其他的事情,我一件一件再跟你算賬。」

蘇微塵掙紮:「我不去!你放開我……」

蘇微塵被他拽上了車,車子徑直往洛海葉氏醫院行駛而去。

葉氏醫院李長信辦公室。

李長信看著被楚安城強抓來的蘇微塵,默然片刻,道:「楚先生,這位蘇小姐的病不用檢查,她幾年前就是我的病人。」

楚安城倏然抬頭:「幾年前?你說她已經在你這裡看了幾年病了?」楚家與葉氏頗有淵源,楚安城自然也就不客套了。

李長信說:「是,但又不是。六七年前,蘇小姐曾經在我這裡就診過,當時就診斷出她腦部有個小腫瘤。那個時候我曾經與她,還有她父母,商議過要住院開刀一事。但是那次之後,蘇小姐就再也沒有來過我們醫院,與我們失去了聯絡。一直到最近,蘇小姐再度來到我們醫院。當時是我們腦科的另外一個醫生負責,由於她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經過我們部門會診後,才由我負責接手。」

楚安城倒吸了口氣:「她腦部有腫瘤?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李長信點了點頭:「按目前的各項檢查判斷,應該是良性。但腦瘤不論良性還是惡性,都勢必使顱內壓升高,壓迫腦組織,導致中樞神經受損,都有可能危及病人生命。你想想這麼多年了,腦中一直埋了個定時炸彈……」

楚安城手心黏膩膩的俱是汗:「莫非這就是造成她失憶的原因?」

李長信說:「由於蘇小姐已經不記得她自己具體的失憶時間,所以我們無法診斷到底是腦中腫瘤壓迫神經係統造成的,還是她目睹父母車禍慘死的狀況而受到刺激造成的,抑或是兩個共同作用的結果。」

「那這樣的情況是永久性的嗎?日後會恢復嗎?」

「根據蘇小姐所說,這六年來她一次都沒有回憶起過去的片段,永久性的可能性極高。不過人腦是世界上最精密的東西,沒有人可以給出絕對肯定或者否定的論斷。希望楚先生你能理解。」

「我發現她的眼睛似乎也不對,她看不清東西。」

李長信取下了架在高鼻樑上的眼鏡,揉了揉眉心:「這就是我接下來想對你說的。這六年來,她腦中的腫瘤不斷在變大。一開始是極緩慢的,但從去年年底開始,慢慢壓迫到了視網膜神經係統,她的視力越來越模糊。最近的檢查是幾天前,她的眼睛已近失明……」

幾日前的某個深夜,正在值班的李長信接到了蘇微塵電話:「李醫生.我是蘇微塵。我的情況好像更加嚴重了。」

「那你明天務必來醫院做個詳細的腦部檢查。如果可以,盡快開刀。蘇小姐,你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結果,第二天出來的檢查報告令李長信大吃一驚,他當即勸蘇微塵必須住院治療:「蘇小姐,按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你就會失明。」

但蘇微塵仍舊拒絕住院。她隻是怔了片刻,便近乎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我知道了。謝謝李醫生,讓你費心了。但我暫時還不能住院。」

李長信無法,隻好讓她隨時與他保持聯繫。

楚安城失聲問道:「一個月後就會失明?」

原來,這就是她戴眼鏡和經常會摔跤跌倒的原因。

李長信說:「是的。目前它已經擠壓、推移了正常腦組織,造成蘇小姐的顱內壓升高。蘇小姐的情況,已經十分危險了,必須即刻治療。但作為院方,我們也尊重蘇小姐做的任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