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生異子,禍福不定(1 / 3)

李照環背負著遼王世子,一路奔向城內,頃刻已至質子館。

質子館建於帝國開國時期,是一處極大的老園子,占地二十餘畝。園內高牆縱橫,錯落有致,分為數十個大小不等的院落,分別供各藩王世子居住。

今日的雪,未能掩蓋這些高牆房屋上的殘磚斷瓦,反而更添些許蕭瑟破敗之感。

此時北風呼嘯,寒冬時節,圓內草木皆枯,隻有院門處的一顆小小青鬆,在寒風中傲然迎立,既有幾分無助,又顯幾分堅強。

守門的兩個侍衛見李照環去而複返,後背還負著那已經病故多日的遼王世子,均大是驚訝:“李大人,您這是...?”

李照環已衝進園內,聞言停下腳步:“你速去瑞國公府報信,就說世子醒過來了!快去!”

年長的侍衛稍一愣神,拔腿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納悶:這死了好幾天的人還能醒過來...這可真他媽奇了!

城南,瑞國公府。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瑞國公郭嘉聽到消息後,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前幾日遼王世子亡故,他夫婦心痛的數日無法安眠,今日乍聽自己的寶貝外孫死而複生,當真是又驚又喜。

“世子爺確是已經醒了,李大人差人前來報信,現在人就在門外候著呢!”管家激動地說道。

“快帶我去!”郭嘉急道。

與此同時,質子館內雞飛狗跳,下人們手忙腳亂,誰也不會想到已經死了的人還能活過來。廂房內,李照環急地如熱鍋螞蟻,在房間裏踱來踱去:“郎中怎麼還沒到?!”

“就快到了,大人。”旁邊的一名俏麗的丫鬟溫言安撫道,卻也不免麵露憂急。

“春桃,你與夏荷再去找一郎中,快去!”李照環急道。

“是!大人。”叫春桃的丫鬟抬腿朝門外跑去,剛邁出門檻,又停住了腳步:“大人!馬老三回來了!”

隻見院門口處,那叫馬老三的小廝背著一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快,快,這裏..”春桃匆忙為二人引路,又指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遼王世子哭道:“先生,您可要救救世子爺啊!”

這老者名叫百回春,醫術超凡入聖,名氣極大,號稱“天下第一聖手”,任何疑難雜症到其手中,均可手到擒來,在百姓中素有“醫仙”之名。

但是在武道修真之人中,他還有另一個綽號,叫作“不死不救”。武道中人向他求醫,隻要不是將死,他絕對不救。隻有當命懸一線時,他才肯出手,不過隻要一出手,保管起死回生。

武道一途,共分九重境界,由上至下分別是:天、神、仙、尊,真、聖、玄、塵,外加意指普通人的“凡”境。這其中每一層境界的突破,都將曆經天劫,境界越高,渡劫時越凶險。

渡劫成功的幾率極小,一旦渡劫失敗,渡劫之人必會遭到重創,這時如果不能靠自身實力痊愈,那便需要借助醫道藥學。

而藥學一道,首重煉丹,煉丹之法於修習武道極有助益,但其法博大精深,玄妙無比,甚至比修習武道本身的難度也仍有過之,因此武道之人大多不通藥學,而藥學大家,也幾乎不精武道。

百回春是當世第一藥學大家,但由於看不慣武道中人恃強淩弱,向來對這些人不屑一顧。武道中人提起他無不氣恨惱火,救人哪有非要等到人臨死的時候才救的?

盡管如此,可誰也不敢真的得罪他,原因就是誰也不敢保自己練功時不出差錯,也不敢保證渡劫時一舉成功。而有了他,大家修武求道就相當於是多了一條性命,多了一層保障。所以,大家也隻能在背地裏罵上一兩句“老王八蛋”,聊以解恨。

百回春進屋後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水..水..”

“快拿水來!”李照環急喊道。

一盞茶下肚,百回春感覺氣息平複了許多,一邊撫著胸口一邊歎道:“請老朽來是為了救人,可人還沒救,老朽這把老骨頭卻差點交代在了路上,唉!”

原來,馬老三奉命去請百回春,找到人後卻嫌老頭走的太慢,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把老頭負在了背上,又一路從醫館跑向質子館,可憐百回春一把年紀,被他顛簸的骨頭差點散了架。

“先生,人命關天,世子在出殯途中突然醒來,事急從權,還望先生多加包涵。至於帶您來的這個小廝,事後我一定會重重責罰他,先生還是先為世子診脈要緊!”李照環趕緊抱拳謝罪。

見李照環如此恭謹,百回春一掃心中不快,抬手搭上了遼王世子的脈搏,細細品覺起來,卻許久不語。

馬老三見他搖頭晃腦半天不出個聲,實在按捺不住了,急問道:“到底怎樣,你倒是說呀!”

百回春收起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開口道:“老朽從醫數十年來,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脈象。其脈象似有似無,時強時弱,毫無章法可循,此中情由或與他死而複生有關,老朽也無法完全確定。但此子脈絡大異於常人,經脈繁瑣縟亂,竟比他人多出許多,且還有絲絲陰力參雜其中,倒是頗令老朽費解。”

“可有性命之虞?”李照環急問道。

“難說,難說。”百回春搖了搖頭,道:“天生異子,死人複生,是生是死,全憑造化了。”

李照環心裏一緊,連這“天下第一聖手”也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真的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