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夏荷恢複了行動,趕緊奔了出來,卻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二女戰戰兢兢地把趙元辰扶回了屋,好一陣忙活,才把他救醒。
趙元辰神智稍稍恢複,便覺陣陣空虛乏力,好像渾身血肉似被抽空了一般。見二女淚流滿麵,他聲如細蚊道:“他們走了...”話未說完,忽覺體內憑空竄起了一股陰寒的力道,引得胸中一陣煩惡難耐。
這股陰力毫無征兆,乍一出現,便立時沿脊椎上行,直欲侵浸入腦。同時,腦海裏又響起了那個神秘飄渺的聲音:“睡去吧...睡去吧...該我了...”
趙元辰意識模糊,恍惚間,隻看見眼前一片片斑斕彩色,絢麗無比...
他躺在那裏明明似要睡去,但又沒閉上眼睛,而且雙目中血色越來越重,竟似又要變成剛才那個模樣。春桃心裏一驚,大叫道:“世子爺!快醒醒!快醒醒!”
是誰在說話?
趙元辰陡然驚醒,忙堅定心神,抵抗著那股陰力入腦。總幸他意誌頑強,一陣痛苦地糾纏之後,已稍許恢複了神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但那股陰力似仍有不甘,依舊在腦海四周盤桓遊走,久久不肯散去。
“給我滾開!快滾開!”趙元辰怒吼道,情緒甚是煩躁。
春桃夏荷張皇失措,互相對望了一眼。
這時,屋裏湧進來了一大群黑衣侍衛,領頭之人是一身材瘦弱的老太監,正是那東道玄衛指揮使劉美幀。
劉美幀一進屋子,就聽到趙元辰大吼大叫。他快步奔至床邊,一把抓起趙元辰右腕,渡了一絲靈力過去。
趙元辰睜開眼睛,見來人一言不發,隻盯著自己看,心裏好覺煩躁:“你是誰?”
劉美幀並不答話,隻細細地探覺著他的脈象,忽又陡然一驚,大喊道:“快助我!”雙手急點,封住趙元辰全身各處大穴,又一掌抵上“印堂穴”。
以靈力相助療傷是施救傷者的慣用法門,眾人皆知劉美幀修為深厚,是已至玄境巔峰的高手,莫說醫療趙元辰身上這等外部瘀傷了,就算趙元辰此刻瀕臨死亡,以其修為想緩得一時性命,也絕對無須他人助力。
可是眼下,他竟直接要求相助,眾人訝異不已,這遼王世子明明無甚大礙,公公為何要如此?
數名東道玄衛的番衛忙提氣上前,抬掌抵上劉美幀背部數處空穴,將靈力源源不斷地傳了過去。劉美幀立在床前,右手狠抵趙元辰“印堂穴”,將靈力強行灌入他腦中。因長時間傳功耗力,他體內靈力已近枯竭,滿是皺紋的額頭上已滲出了一片細汗。
剛才為趙元辰號脈時,他探覺到了一股從未接觸過的陰息,這股陰息既不似人身經息,也不同於世間任何一種功法靈力,陰寒無形,而且似有靈性,盤踞在趙元辰神庭周遭,一直試圖著入侵其腦中髓海,其情景形象,竟是詭異之極。
腦中髓海為人身意識中樞,控製著人的神智及各部軀體動作,乃人身第一緊要之處,一旦被外力浸入,輕者神智不清,重者立時身亡。劉美幀心知其中厲害,於是急催靈力,經趙元辰“印堂穴”直入神庭,與那股陰息糾纏驅鬥。
豈料那股陰息雖然僅有一絲,但卻甚是霸道,饒是他合眾人之力,也無法與之相抗,眼看著就要被那股陰息所產生的力道反噬,劉美幀左袖一揮,立時將立在身側的一名番子卷至身前,以左手罩其“百會”,右手拍其“印堂”,將右臂上那股冰寒的力道盡數導在了這名番衛體內。
便見這番衛雙眼一閉,臉色立時由紅轉白,由白轉灰,再由灰變暗,最後麵目扭曲,軟倒了下去。
眾人見此情形,均大吃一驚。
“全部助我!”
劉美幀大喝一聲,又一掌抵上趙元辰額頭。
眾人心知今日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煩,不敢再稍猶豫,忙縱身向前,排成兩列,一人接一人,將靈力盡數向身前之人傳去。
這在場三十多人,從趙元辰臥室一直排到了正屋門外,以掌環接,猶如一條大蛇做蜿蜒之態,而蛇頭位置所處,正是劉美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