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在陸家留宿的第一個晚上,整個陸家的人都在失眠中度過的。
陸成鈞晚飯後就回了自己的家,通宵遊戲不用提,早就習以為常。陸觀觀又是真興奮,跟薄涼聊著天大半夜的不睡也不用提。
照比這兩組的通宵達旦,陸家最重睡眠休息的一家之長失眠這件事,就顯得讓人在意多了。
夜深人靜已經很久了,陸耀庭還是睡不著。陸夫人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旁邊的人翻來覆去的折騰,想要伸手探探,隔壁那個人就坐了起來。她一下子清醒了,問他:“怎麼了?氣管又不舒服了?”
“吵醒你了?我就是睡不著,沒事兒,你睡吧。”
陸夫人揉揉眼睛也坐了起來,“怎麼還能睡得著,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陸耀庭沒說話。沒一會兒,陸夫人就端著水回來,把常備的急救藥也一並拿來,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陸耀庭喝了水,有些恍惚的問:“那個薄小姐…是不是有點兒像大姐?我總覺得她很麵善,想了想,跟大姐年輕的時候有點像。”
“因為這個睡不著麼?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陸夫人把水杯接過來放在床頭櫃上,又說:“我覺得那孩子挺好的,言談舉止都溫和有禮,氣質涵養都不錯,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一會兒,陸耀庭搖搖頭,“不是這個問題…唉,睡吧。”——————
一夜難眠之後,薄涼吃了早飯就告別了陸家,她還有正事要辦,並不能在陸家逗留太久。
她拿著從井嵐那裏得來的資料,從J市坐了大巴找到了那個叫做土頂村的地方。這裏真的很偏僻偏遠,行政單位還是以很老的‘大隊’為村中心稱呼的。
終點站就在大隊門口,司機看著她有些茫然的眼神,問她是不是很久沒回老家了。
薄涼笑了笑,問司機:“您對這附近熟麼?我有二十年沒回來過了,感覺有點兒暈頭轉向。”
“我家就在這旮瘩,熟是必須地嘛!你舅舅叫啥?這個村裏的我都認識,附近也都有認識地人!”
具體叫什麼,薄涼還真不知道。她想了想,說:“我走的時候才四歲,隱約記得我舅舅姓陳,我的母親…叫陳雪琳。”
“陳雪琳啊…”司機嘟囔著沉默了下去,想了一會兒問:“是河南沿兒原來陳九家那個老大嗎?你舅舅是不是叫陳平生啊?他們家大姐是叫個小琳啥的,不過失蹤二十多年了…原來還有個孩子,後來聽說送走了…”他說著上下打量了麵前的人,有點不可置信的問“你該不會就是那個被送走的孩子吧?”
薄涼笑笑,沒有回答,隻問:“你知道他們家走麼?”
“必須滴麼!就這條路,”他比劃著麵前這條土路,說:“你直著走,走到大前邊有個廢舊的老學校,再往前走,一直到有個新蓋的磚瓦學校;學校門口有個小賣部,你從那條路下去,直走,他們家新焊的黑鐵大門,門前有兩棵大柳樹,那還是你姥爺在世的時候栽的呢。”
薄涼跟他道了謝要走,司機有點靦腆的擺手說不用,又提醒說“給你個我的電話號碼吧,你要是那啥,不在他們家住一宿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回J市,這嘎達沒有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