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過河!過河!(2 / 3)

隻不過,真實的曆史上,欽宗已被金人嚇破了膽,不僅拒絕張叔夜的請求,還貶謫了張叔夜……

此刻的張叔夜,也覺得時穿的策略甚合我心……但他覺得心中隱隱不安的是:為什麼南路向京城進發的會是淩鵬,淩鵬身上並沒有什麼官位,而他帶來的又是時穿絕對嫡係:崔莊團練?

剛才的試探中,淩鵬越坦然張叔夜心中越不安,他想了想,又問:“時長卿給你什麼指令?”

淩鵬咧嘴一笑,回答:“家師發的幾分奏章,我已經在路上讀過了,家師的吩咐我原先不懂,看了奏章後都明白了——家師讓我在朱雀門立營,誰的命令都不聽,隻管守住朱雀門,保證京師水路暢通。”

張叔夜心中一震,冷冷的說:“怕是連老夫的命令,你也不會聽吧?”

張叔夜說罷,目光落在淩鵬腰間的手銃上,這種燧發手銃以前未曾見淩鵬佩戴過,如今他明晃晃戴在身上,意味著——淩氏與時穿的關係,已經不需掩飾了!

淩鵬感覺到張叔夜的目光,哈哈一笑,手輕輕一拍腰間手銃,輕鬆地說:“老大人,如今整個北方隻有京東兩路完整了戰略準備,家師已經提兵向北,老大人也該動動了。”

張叔夜大兒子張伯奮神情激憤,但他身子才一動,淩鵬微笑著繼續說:“老大人,自你整軍以來,京東東路支援你錢四十萬貫,鎧甲三萬付,以此推測,老大人手下具裝士卒當為三萬人——我家大人昨日已經通知那些幫助老大人整軍的教官,林衝林都監今日下午將率萬騎入城,老大人若不去勤王,家師欲商借三萬士卒一用!”

“好好好”,張叔夜氣的說不出話來:“我曾是你昔日主人,時長卿曾受我提拔,如今你等居然如此待我?!”

“咳咳咳,老大人,我乃良人,不是賤奴。受你雇傭原是出於家師請托,在下受雇期間也竭精殆力,對得起那份薪水……罷了,如今說這些沒有,家師說:他如今行走於刀刃上,雖然他相信老大人不會背後捅他刀子,但家師說:與其將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品德期待上,還不如把事情做得明明白白,將所有的漏洞都堵住,這樣,大人才能對‘友軍’徹底放心。”

“你現在是什麼官位?”張叔夜截斷淩鵬的話。

淩鵬坦然回答:“在下原本密州人士,而密州乃北方最大市舶司,之前女真人販售貨物,都經過密州,在下守家師所托,以密州團練副使身份監督曾經的梁山盜匪李逵,最近發現梁山盜、密州守將李逵與女真人接觸頻繁,在下已經斬殺李逵,搜出其與女真人勾結的信函,奉家師任命,擔任密州鎮將。”

張叔夜沉默片刻,衝兒子張伯奮擺擺手:“罷了,當初時長卿以士官指揮軍隊,如臂使指,咱們新編團練嘛……你剛才沒聽說,士官已被他們說動,咱們若不低頭,下午林都監入城,還不知道把什麼罪名加到我們頭上——那李逵,真的叛亂了嗎?”

淩鵬答:“謝珍謝寶已將占據濟南山口,回到太行山的幾位昔日梁山寇也在蠢蠢欲動,李逵與女真人接觸密切,雖無明顯叛跡,但這些年上下其手,不知摟了多少錢。若戰事一起,相熟女真商人從中溝通,焉知其不獻城?此時國內動蕩,便以貪賄罪殺了李逵,他也不冤。”

張叔夜默然不語。

當日下午,其大兒子張伯奮、二兒子張仲熊與召集相熟將領反抗,被張叔夜阻止,張叔夜淡然說:“時長卿如今正在全力攻擊皇權,越在這時候他品德上越不敢出瑕疵——朝中那些文人,經常是對人不對事,道理說不過你就罵人。所以時長卿絕不敢動我這位師長。

今日他所作所為,不過是想為自己加一分保險,防備我投靠新皇對他背後下手,隻要我表態支持他,咱家就安如泰山……拿筆來,我上書要求封賞燕王,表彰燕王毀家禦國難的行為。”

兩日後,張叔夜出兵三萬勤王。同日,張叔夜與時穿的奏章同時抵達,時穿的奏章上大聲問責,詢問朝廷為什麼事到如今依舊堅持賞罰不公,燕王毀家禦國難,為什麼朝廷遲遲不表彰?朝堂上奸臣橫行,為什麼如今依然不罷免……

張叔夜的奏章大約是相同的意思。而此時,黃河之北的州府,基本上都淪陷了,時穿與張叔夜成了北方僅有的兩位重臣,這兩位手握兵權的人物一開口,即使剛硬的李綱也不得不低頭:當日,朝廷宣布罷免白時中、蔡攸、童貫、王黼、梁師成、李邦彥……等人,原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唐恪、原東宮太子詹事耿南仲,與李綱成為新任執政。同時朝廷下令表彰燕王,任命其為“東道都總管”。

“東道都總管”這官職,聽起來似乎是統管東麵來的勤王兵馬,但大宋官職很複雜,榮銜、祿官與實職(差遣)是不一樣的,朝廷幹巴巴任命一個東道都總管,又不說具體差遣,實際上,這官職還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