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經過艱難轉運,三百餘門火炮運抵黃河岸邊,張叔夜立刻命令徐寧與自己大兒子張伯奮領軍進入滑州(即三國時代的白馬),用火炮轟擊金兵在南岸的營寨,張叔夜依仗兵多炮彈不花他的錢,徹夜圍攻不停,十數日後滑州城陷,張叔夜立刻動用數萬民夫修築新壘。
滑州奪回後不久,秦檜等人來到燕王府,而通過滑州之戰,燕王已將展現了實力,與此同時,汴梁城朝廷惶惶不安,壓根不想知道外麵的人在幹什麼,於是,抗戰的主心骨立刻落到了燕王身上,滑州士紳百姓紛紛“壺漿以迎”,為了洗白自己在金人中的表現,許多豪紳派遣自己的家奴協助修城,僅僅十日,一座新式的,時穿風格的棱堡出現在滑州,擋住了金人騎兵的道路。
這時候風向已經轉變,當燕王承諾予以百姓戰爭賠償後,無數閑官冗員追隨秦檜的腳步來到燕王府,燕王府在張叔夜的主持下已經開始接管京麓路的統治權,得到充足人力物力支持的張叔夜見到這夥金人騎兵,頓時發了狠,金兵才向滑州新城放了一箭,周圍數萬廂軍團練圍了上來,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二日後,宗望得到突圍士兵帶來的消息,深感汴梁城下不可久留,隨即以銀可術為前鋒,全軍拔營而起撲向滑州。
大軍行進至汲縣附近,宗望聽到遠方悶雷聲響個不停,想起探馬斥候所談起的霹靂聲,連忙問:“可是宋軍在施放霹靂彈?”
探馬跑去河岸上張望一番,彙報說:“大人,江麵上冰淩少了許多,河麵多了些黑船,這打雷聲來自河對麵,河北岸我軍營寨騰起煙火,似乎,紅衣宋軍正在圍攻我軍營寨……”
宗望想了想,想起被他遺忘的一群河北降臣,連忙催促:“將營中那幾個南人叫上來,說說這是什麼?”
“霹靂彈”,降臣回答:“這是密州淩氏的新火藥造成的響動,道君皇帝曾在景福宮用它製造霹靂聲,以模仿天上神仙打架,據說海州時氏曾用這種新火藥製作武器,聽說這種武器響如霹靂,落地之處鐵石俱裂……”
宗望剛開始聽說是道君皇帝的玩物,有點鄙夷,等聽說海州時氏這個名字,他突然想起銀可術探聽來的消息,急問:“來的可是京東東路防禦使時穿?”
江對岸,圍攻金人營寨的正是時穿。隨著河麵冰淩的減少,時穿的軍事行動全麵展開——海麵上,張橫突然率領船隊攻入塘沽,現場抓捕到已經投降金人的張令徽,隨後,張橫以郭藥師投敵的罪名斬殺郭藥師及張令徽,宣布接管塘沽城。接下來張橫以燕王名義宣布燕雲之地為燕王封地,取一城者為一城之主,取一縣者為一縣之主。
張橫的話幾乎是童貫話語的翻版,但奇怪的是,燕地百姓不信童貫相信燕王,隨即,駐紮各地的怨軍紛紛倒戈獻城,張橫一日之內封出數位城主,這才瞠目結舌的發現,金人的燕雲之地,空虛的令人難以想象……
塘沽城落到張橫手中,意味著黃河南北支流入海口都控製在時穿水軍手裏,當日,呼延綽帶領內河水軍進入黃河,一邊爆破冰淩一邊艱難逆流跋涉,他們爆破造成的轟響與威勢,無形中增加了燕雲之地投降速度,等龐大的船隊進入河北境內,曾經投降金人的官吏惶恐不安,他們隱約猜想到:渡河去威脅朝廷的金人,恐怕回不了家了。
這時候,北岸營寨的金人人心動蕩,部分附從軍已出現逃兵,而這時,時穿突然越過開德府北麵的河麵,開始與金人正麵接觸。
時穿的戰法很保守,他堅持步步推進策略,每日隻前進二十裏便安營紮寨,第二日繼續前進後,紮好的營盤也不拆除,留給後續源源不斷渡河來的士兵,金兵起初欺他人少,想著放他遠離河岸在一鼓成擒,但五日後,時穿已經在身後留下五座營盤,每座營盤約五千人駐守。
金人見到時穿不急不躁,而且人越來越多,似乎永無窮盡,便在昨日出動三千兵馬驅逐時穿,沒想到時穿突然逆襲,當晚便推進到了金兵營寨旁,隨即,呼延綽的內河水軍趕到,用大炮驅散河邊的金兵,幫助時穿紮營。
也是金人營中無大將,讓時穿打了個措手不及,今日一早,見到時穿後續營寨向這裏增援,金人決定出動騎兵攻擊增援部隊,金人一動,時穿立刻下令全軍攻擊金營。
“不知細葉誰裁出, 二月春風似剪刀”,立馬在距金營三裏的地方,時穿悠閑地揮著馬鞭,在他麵前,一隊隊士兵正隨著軍鼓展開空心方陣,輔兵們瘋狂地在陣列前堆砌著沙袋。一眼望過去,火紅的軍服布滿新綠的大地,士兵頭頂上的盔纓向大地上盛開的櫻花。櫻花叢中,軍號聲此起彼伏,令天空飄蕩著一股輕快的氣氛。
對麵,金人騎兵也在一隊隊出營,經過反複教訓,金人也知道衝擊烈度不夠的話,數百人的隊伍攻擊宋軍陣勢幾乎是送死,所以他們拚命地集結著騎兵,加厚衝鋒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