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他咬牙切齒,整個人都有種苟延殘喘想和他同歸於盡的感覺。
乍一聽著還挺滲人。
最起碼譚書墨是真的有點怕他突然蹦起來打人的,但是司慎不僅沒怕,連身子都不帶閃躲的。
“你個雜種,賤種,你居然還沒死,你怎麼還不去死。”他躺在地上,一度想要坐起來,奈何肚子被人踹了好幾腳,從下腹到肋骨都劇痛難忍,掙紮了半天,還是徒勞地跌了下來。
他嘴裏還在粗喘叫嚷:“來人,來人,把他殺了,我有錢,我給你們錢,打死他,打死這個不孝子,賤種。”
譚書墨臉色越來越白,在不經意間她已經無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
“父親,別這麼激動。”司慎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昔日可以決定他生死的父親,像個審判者,一舉一動都帶著不屑和厭惡。
“愛惜愛惜你的身體,畢竟再過三個月,你就可以出獄了,可別還沒見著太陽就病死在這裏了。”他輕飄飄地說著,就像是在說明天咱們吃什麼早餐一樣。
譚書墨沉默,同事曾經說過司氏集團的前董事長快要出獄的傳聞看來是真的,隻是他們還擔心兩虎相爭會不會對司氏造成損失。
甚至有人猜測,這個前董事長出獄後會立馬集結舊部,把司慎拉下馬。
不過也有人覺得前董事長不足為懼,畢竟司慎這幾年一直在全力抹除前董事長留下的勢力。
總之猜測紛紜,卻沒一個想到,司慎會直接在監獄裏將他摧殘至此。
看著眼前這具殘敗的身子,大概出獄以後也隻能淪落到橋洞裏居住的那群人之中,再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嗬,你會放我出去?”他明顯沒那麼天真,躺在地上,氣若遊絲,和將死之人沒有什麼區別。
司慎不以為意地道:“當然,我不僅會放你出去,而且會將你安全地送到東風院頤養天年,讓你長命百歲,少一天,都不行。”
東風院,就是來時路過的那間精神病院。
果然,37號的身子一僵,本來無甚力氣的他居然怒地掙紮了起來,險些抓住司慎的腳踝。
司慎退後一步,吩咐道:“照顧好他,別讓他死了。”
說著大步離開,譚書墨愣了幾秒才趕緊跟上,身後罵聲一片,他似乎用盡了世上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司慎,但,那又如何呢?
司慎大步流星地走著,直到走出監獄,探測燈再也照不到他們為止。
“看過這些,你還覺得你喜歡我嗎?”
司慎回頭,眼神晦澀不明,語氣桀驁,似乎帶她走這一趟隻為了威脅她,讓她知道他不隻是會嚇唬嚇唬人,在他眼裏,生可比死難受多了。
譚書墨:“為什麼不呢?這樣的你難道不是更需要別人的喜歡和愛護嗎?還是說,你不喜歡我?”
她試探著,眼神略微飄忽,隻覺得司慎對她和對別人不一樣,這樣的話,是不是其實他也是有幾分喜歡她的?
司慎靠在車上,難得有了幾分公子哥的矜貴,從兜裏摸出一隻煙,點燃,咬在唇角。
此刻的他像極了一個斯文敗類,煙霧繚繞中薄情的眸子逐漸亮了起來,一隻煙很快就燒完了,司慎收回打火機。
下一瞬直接擁她入懷。
輕輕地,像是歎息一般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他屈從於此刻的溫暖。
他說:“那就這樣吧,譚書墨,陪著我。”
喜歡我,不要停。
—
譚書墨躡手躡腳地回到宿舍,譚小花今天累慘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地睡著。
她收拾好東西,卸妝,猶豫著要不要進浴室洗澡。
害怕吵醒小花,但是一身實在黏膩得慌,出了一身汗水,不洗澡的話估計今天沒發睡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拿起手機和換洗衣物進了洗手間。
一陣水聲過後,清爽地躺在床上,打開手機。
一連串的標紅信息,她劃了好幾下,最後搜索譚文龍的名字。
譚書墨:“已和司慎緩和關係。”
這麼多天,總算有了一點進展。
對方很快就回了消息——
譚文龍:“很好,司氏最近計劃收購還在的綠營集團,我要你悄悄把收購計劃偷給我。”
司氏集團想要進軍海外的消息早就傳開了,這個收購計劃是司氏擴展市場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司氏,想要借機把他拉下馬。
譚書墨愣了一下,很快回複:“好。”
如果這個計劃泄露的話,司氏一定會受到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