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線顫抖, 她能感覺到君陌白的十指冰涼微顫,他的反應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排斥。
“陌陌,你聽我解釋……”她牽強地說著, 腦子裏一團亂麻, 嘴上要解釋, 卻不知從何說起。
君陌白機械似的聲音響起,動作和語氣皆是一幀一幀地卡頓。
他說:“你解釋,我聽。”
司慎像是看好戲一般,沒幾步就走了過來。
譚書墨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還在企圖和他十指相扣,她說:“我以為是過來工作的。”
怪她,明明就察覺到不對勁可還是來了。
“工作?”君陌白反問,半點沒有要信她的感覺, 可說出來的話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嗯,是過來工作的。”
“工作完了, 可以回去了嗎?”他問道,征求她的意見。
譚書墨被他態度轉變嚇到, 可轉念一想,隻要回去好好給他解釋就行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對吧!
她這麼想, 可司慎怎會輕易將她放走。
他站在兩人背後, 嘴角恰到好處地勾起一絲弧度,看上去極具諷刺。
“照片上清清楚楚, 怎麼,君少打算帶我女朋友去哪裏?”
照片?譚書墨一頭霧水。
另一邊,君陌白已經忍不住轉身, 惡狠狠地盯著司慎,像一頭野狼,眸中皆是嗜殺的味道。
“墨墨不是你女朋友。”他的語氣一改往常,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捏著牛皮紙袋的手掌青筋暴起。
“是或不是,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司慎的雲淡風輕和君陌白形成鮮明對比,他太明白君陌白的弱點,以至於每一句都紮在他的軟肋上。
果然,下一秒君陌白直接撲了上去。
兩人猝不及防地扭打起來。
身為兩大世家繼承人,他們的身手是無可置疑的,司慎一招一式行雲流水,看上去遊刃有餘之中還可自我保全。
而君陌白和他完全不同,他的每一拳都直擊要害,即便司慎的手掌就要砍到他身上他也不管不顧,隻要能打到司慎,他即便多受一倍的傷他也願意。
君陌白完完全全就是野蠻式打法,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感覺。
譚書墨嚇傻了,完全不知道令君陌白突然爆發的原因。
隻聽見司慎字裏行間的照片二字。
究竟是什麼照片?
眼看著兩人越打越厲害,凡是露在外麵的地方均已負傷,譚書墨顧不了這麼多,跟著管家一起衝上去拉架。
湊近一看,果然。
司慎傷重,君陌白更重,嘴角都開始溢出血來。
“不要打了,住手。”她的話儼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司慎應付之餘還在不斷地添油加火。
他說道:“書墨,讓你看看君少爺發瘋起來有多可怕,聽說他打死人來不要命,好幾次把君家人打進醫院,這下我可算見識到了。”
“也不知道瘋子發瘋有沒有意識,書墨你看,他還記得你嗎?”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還能活多久,每一次睡覺可能第二天都醒不過來,一輩子瘋魔渾渾噩噩,殺了誰,打了誰都不知道。”
“書墨,你說,他下一個打的人會不會是你?”
君陌白揮拳的動作一頓,司慎笑意未達眼底,下一秒,加重力道的拳頭再次落了下來,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下顎。
司慎被打的狂退好幾步才穩定身形。
他食指沾了沾嘴角鮮血,不屑地說道:“君陌白,生氣了?你這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怎麼,還沒被人說習慣?”
君陌白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病,不在乎在別人眼裏他有多不堪,可當這一麵被譚書墨全程看見,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窒息得死掉,急需尋找一個宣泄口。
於是,君陌白更加瘋狂地攻擊司慎。
司家護衛看不下去,一群人衝過來。還沒靠近就被君陌白打倒。
拳打腳踢,撕咬掐抓,但凡靠近他的人無一不是遍地鱗傷。
“他瘋了,快過來。”司慎朝她招手。
譚書墨臉色慘白,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君陌白真正意義上發狂的模樣,不是秦夫人三言兩語的概括,也不是記憶裏他無傷痛癢的幾句嘶吼。
而是真實的,她感覺這個人……不,或許,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了人性。
他更加符合一隻被人激怒的狼,隻有鮮血和死亡能平息他的怒火。
罪魁禍首司慎一點都不覺得慌張,反而好整以暇的看著君陌白被人重重包圍做困獸之鬥。
高高在上的君家獨子,此刻居然被他當成了一隻觀賞的動物。
“不要打了,陌陌,停下。”她突破重圍,想要直接衝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