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想,如果馮氏查出來了是誰買通耿石父子上陸家來鬧,損害景蘭的閨譽,還有查出來了當年自己收買辛婆子,勾結張天師陷害景蘭,害死譚氏。
她的下場會是什麼?
被休,以及攆出陸家,身敗名裂,甚至坐牢。
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沒臉回娘家,也沒法子再掙紮求生。她也沒想過她的一雙兒女會管她,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定然會連累他們被陸家人鄙視,甚至耽擱他們的終身大事,他們一定會恨她這個娘。
怎麼辦?
要保住現如今的一切,看來隻能阻止馮氏再查下去了。
隻要馮氏一死,陸家就不會有人再盯著景蘭當年被張天師陷害的事情,以及耿石父子到陸家來鬧的事情,一直往下查。◇◇
又或者要是保不住自己這陸學善繼室的身份,臨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馮氏、陸景蘭、陸成澤都該死。
很多年來,戚氏心裏想要毒死馮氏的惡念都存在,現如今迅速膨大,大得壓垮了她的理智和恐懼。
鶴|頂|紅的毒|藥她早已經準備了好多年了,就在她放在妝盒裏最下麵的那一對兒空心的雕有鬆鶴延年圖樣的金鐲子裏。這些年來,她曾經戴過兩次,隻不過去了福海堂,卻沒找著機會下手。
每年的大年三十,還有正月十五,陸家人都會聚在一起吃年飯,她呢,會離馮氏非常近。
一年也隻有這兩個晚上,她跟馮氏會坐一桌,能夠在福海堂馮氏的地盤四處走動。
那兩個晚上,人多,又鬧熱,丫鬟婆子們也忙,她要是下手說不定可以找到機會。
隻需要在馮氏吃的養生的湯盅裏放一點,又或是在她吃的大紅袍茶裏放一些,馮氏吃下去,定然捱不過兩日,就會一命嗚呼。
戚氏想,反正自己已然沒有退路了,若是不冒險一次,等著她的將是一個字:死!
可她一點兒都不想死,那就讓別人死好了。
以及她若是死了,別人最好陪葬。
戚氏打開妝匣,拿出了那一對兒放在最下頭的簪刻有鬆鶴紋樣的金鐲子,她把手上的那對兒鑲嵌紅寶的金鐲子取下來,戴上這對兒鐲子。
她的手撫在這對兒新戴上的金鐲上,手腕上,指尖,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冷,可心裏卻有火在騰騰燃燒。
“娘。”陸成源撩開簾子,走進來喊了她一聲,他眼尖,看到了戚氏在撫著手上的金鐲。
他以為這是他娘新打的時興的鐲子,要過年了,就戴上了。
可走近幾步一看,卻看到是一對兒舊鐲子,並非新打的金鐲,鐲子看起來平淡無奇。
“這對兒鐲子還沒娘換下來的好呢?娘為何戴這個?”陸成源問。
戚氏說:“我念舊了。”
陸成源看看戚氏的眼睛還腫著,便勸她可不要再哭了,不然明日一大家子一起吃年飯,會被人笑話,也會讓爹沒臉。
戚氏點頭,道:“娘再不哭了,明日我會笑。”
陸成源點點頭,去一邊鋪了繡墊的一張圈椅上坐下,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摩挲著,好象在對戚氏說話,又好象是自言自語:“娘,孩兒方才聽成澤說,他初六要和景蘭一起去揚州,看望他們兩姐弟的外祖母大舅等人,順便在揚州玩耍幾日,十三四才回來。他還說,他們會雇一艘畫舫去揚州。”
他說得很慢聲音很低,可聲音裏麵卻滿是寒氣。
戚氏不由得心裏一動,她立即明白了兒子到自己屋子裏來特意告訴自己這事是為了什麼。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