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的傾軋爭鬥嘛,當年李恪之死,多無辜,可一手推就李恪之死的還不是長孫無忌。再說,當年如果讓上官儀得逞,廢掉武則天,有可能李忠重新立為太子。
但已經維護太子了,必須將許敬宗放在敵對的層麵。
姚元崇又說道:“方法,我們也沒有想出來。但有一點,許少師這個孫子,魏學士這幾天打聽了許多。他才學尚可的,不但才學,傲骨,都頗似年青的許少師。可是卻缺少了許少師的閱曆。許少師老了,病了,呆在京兆無法脫身了,許彥伯卻到了東都。殿下,你畢竟是殿下,呆在陛下與皇後身邊。然而呢,無論許少師反應多快,從東都到京兆,來回就是用快馬得要三天時間。八百裏的路,就是天暫,就是銀河。”
對許敬宗,確實很讓人無語。不但李威頭痛,姚元崇與魏元忠同樣頭痛。
但後麵的話讓李威聽得眼睛一亮。
是啊,老許同誌對付不了的,如果打分,母親權謀之術能打上一百分,最少九十九分,許敬宗能打上八九十分,現在的狄仁傑能打上七八十分,至於便宜老子也是可以的,但因為身體等各方麵原因,隻能打六七十分。他本人自己嘛,能有一個二十分就不錯了。
可這個許彥伯,通過那天弘文館的事,才華也許勝過自己,可心思眼兒,打分,自己是二十分,那麼他隻能打十分,與賀蘭敏之一個德性,找死的主!
如果不是許敬宗,這個許彥伯,自己想拍死他,隨時都能拍死。
當然了,說是這樣說的,老許可不是吃幹飯的。
所以姚元崇又說道:“殿下,你先去東都,我們看一看,有沒有機會去東都一行。”
太子去東都,不但是要帶上碧兒的,還要帶上許多相關的成員,不過不管怎麼樣帶,作為一個小小的半官方的對話,卻不在其中的。魏元忠更因為西京國子監,不能離開長安。
薑是老的辣,之所以能想出這麼多道理,沒有狄仁傑,倒大半是魏元忠想出來的。少了魏元忠,姚元崇與西門翀兩人缺少了一些底氣。
姚元崇這才轉到了“三國”上來。道:“殿下,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什麼誤區?”
“殿下,如果不是那名內侍的提醒,你會不會想到這中間的權利平衡?”
“不會?”李威搖頭道。不要說這個莫明其妙的三國了,就是在賀蘭一案中,偏袒賀蘭的居然是父親,想處死賀蘭的居然是母親,他都不會想到。
“那就是了。臣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想到此節。但縱觀魏學士,或者狄法曹,都是一時的人傑,然而他們有沒有想到?”
“沒有。”
“那麼臣再問殿下一句,如果不是那名王內侍提醒,殿下會不會知道此中關係?”
“肯定不會。”不過李威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姚元崇還是很滿意的,如果遇到一個迂闊的太子,雖然仁愛,可說什麼,開不了竊,縱然是有力氣也無使了。
“那就是了,為什麼殿下要知道此中關係,並且為之操神呢?”
李威已經豁然開朗。王彩年本是好心,卻讓他鑽了牛角尖。
這個內幕,也許母親知道,但自己不知道很正常的。自己到了洛陽後,左右逢源,兩麵討好,父親能拿自己怎麼的。難不成對自己說,朕讓你對付你母親的,現在怎麼與母親走到一起了?
那麼好啊,你收回給母親的權利,將這些權利給兒臣吧。
再說母親肯定知道這中間的利害關係的,自己不與她作對,自然開心萬分。以她的本領,專克父親。然後自己以這一次受到了欺負,再來個拒絕監國,甚至交出皇太子,甚至偶爾紈絝一番,父親到時候準得頭痛。
現在的父親還是很有實權的,可偏偏逃不過母親的五指纏柔,就是有玉皇大帝的權利,又能何?
當然,這一關早遲要麵臨,但不用現在馬上就麵臨。再說時間推移,什麼事都能發生。隻是這樣做,父親心中未免有些怏怏不樂,因此會給小人趁機而入。
可因為原來的太子默默無爭,就是小人,也無仇無恨。隻有一個許敬宗!
所以姚元崇一上場不提三國,而提這個許敬宗。
想到這裏,他說道:“難得糊塗。”
姚元崇與西門翀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道:“是啊,裝聰明難,裝糊塗卻是很容易的。”
說完後,西門翀正色說道:“那麼殿下病到了好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