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有些大。雖說苜蓿生長力很強盛,可苜蓿長得好壞,直接取決會得到多少青飼料。還有蘆葦,這個用火燒是燒不盡的,得等到秋後水勢小下來,再排一些水,連同蘆葦根,加上淤泥,一起挑上岸,否則來年還會有大量蘆葦長出來。蘆葦的事尚早,苜蓿要準備了。不是播種,要將幾個小土山崗的野草全部除去,然後掀開暴曬。又要種些果樹,雜樹沒有用了,又要連根挖出來。
看著請來忙碌的佃農,姚元崇說道:“太費成本。”
李威這樣的變廢為寶,是用錢砸的,試問那一戶人家舍得砸下這麼多錢,平整這些沼澤?
“是費了一些成本,不過將來的收益,會有驚人的回報。這一片沼澤加上灘塗以及山崗,麵積不小,大約六七百畝地。再說了,收益無關緊要的,孤也不會在意。”對田地裏的收益,李威一直不在意。除非地裏能長黃金。繼續說道:“隻是做一個表率,讓天下百姓看到,原來這些不是廢地。蛇有蛇的遊法,魚有魚的遊法,各有其法,但遊比不遊好。自古以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等於上天降賜,自己卻不去作為。如果那樣,何必要耕種?這與耕種是一理,不能靠老天的賜降,自己也要從自己身邊的山,身邊的水,將東西變出來!”
沒有什麼高深的大道理,卻讓姚元崇與西門翀倆人全部深思。
但今天出行,隻帶了他們兩名幕僚,讓朱敬則弄煩了,所以選在他們當值時出行。這樣做,還為了等一個人前來。約了楊敏過來,就要到了他及冠時間,也到了婚期。朝廷一點動靜沒有,沒有下明旨,可都知道,太子妃的事作罷了。畢竟一度將她當作未婚妻的,心中多少有些牽掛。於是約她出來寬慰幾句。
一會兒馬車到來,楊敏戴著羃羅走了下來。
李威怕引起人注意,他自己無所謂,主要是怕給楊敏再次帶來麻煩,將她引到洛水邊。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四下裏很安靜,隻有洛水上船來船往。李威問道:“最近可好?”
“還好。”低聲答道。
“將羃羅摘下來吧。”
“喏。”
羃羅摘了下來,又瘦了一些,顯然不是還好。李威說道:“坐近些。”
“嗯。”坐在李威身邊。
李威說道:“又瘦了些。”
“嗯,”但眼睛紅了起來,想了想說道:“其實這段時間,妾身想了很多,還是妾身以前做得不好,不能怨人。”
“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不過做也做了,事情也出來了,需要補救。”
楊敏搖了搖頭。
這事兒不是她補救就行的,也不是太子說了就行的。要皇上與皇後說才行。而且輿論如此,連皇上與皇後說了都不行了。
李威又說道:“世上許多事是人力做不到的,但隻要有力了,努力了,卻又是有許多事,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因此孤喊你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殿下,不用為妾身操神了,殿下還是以自己為重。你是國家的未來。”
嗯,開始為對方著想了,又進步了一些。於是又說道:“國家的未來,孤還遙遠。孤關心你,不僅僅是關心,也是關心自己。”
“殿下何來此言。”
“知道什麼是幸福嗎?”
楊敏搖了搖頭。
“幸福不一定是自己穿得多好,吃得多好,住得多好。有時候看到一幅畫、一幅字,自己寫出來的,或者得到別人的,因為愛好,也是幸福。有時候看到家人,親人露出開心的笑臉,同樣是一種幸福,那怕為了這笑臉,自己吃了許多苦。就象碧兒一樣,她自己無所謂,可看到孤開心了,她就開心了。孤不開心,她就不開心。因此孤很看重。”
楊敏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殿下,妾身也可以辦到的,隻是現在”
這是發自內心的,楊敏也未必能辦倒,但漸漸在進步,比才見麵要好得多。說道:“你還沒有明白孤說的意思。在孤心中,你是孤的人。孤關心你也是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