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宣布返回長安。
站在李威立場,受了些委屈,站在李治的立場,兒子大了,名聲很好的,又做了一件讓他不安的事,需要適當的“點撥點撥”,否則膽子越來越大。至於楊思儉與徐齊聃隻是兩個臣子,即使做了犧牲品,相比於皇帝與太子之間的關係,是兩朵小小的浮雲,無關輕重。
當然,天家的事,那怕是一件小事,都會擴展成一件大事。比如李治要返回長安,百姓與大臣又開始猜疑
武則天讀著奏折,忽然放了下來,問道:“陛下,為什麼要回西京?”
“東都畢竟是陪都,西京才是國都,朕離開了西京一年半了,現在關中五穀豐登,也到了回去的時候。”李治不盡不實地答了一句。
開始是夫妻,後來眼睛不大好,給武則天處理政事的權利後,夫妻也變了味。論恩愛,夫妻二人還是象以前那樣恩愛,但關係到了政治,倆人都有些小算盤。時間長了,倆人習以為常,甚至有可能將政治上的小算盤,當作二人的一種樂趣,一種鍛煉智力的遊戲,樂此不疲。
這是好的,如果夫妻倆人有了不愉快,就象那一次李治突然想廢武則天,或者說還是夫妻二人的事,一晚宿後,第二天握手言和,可天下的震動
武則天隻是一笑,又和顏悅色地說道:“弘兒脾氣變壞了一些,可陛下你也想一想,比起以前,弘兒也懂了許多事,開始有作為,有時候也故意讓臣妾與陛下開心。隻是長大了,難免會喜歡一些小娘子,這是人之常情。難不成,你想讓弘兒一輩子不開竅?”
“即使,事情也有止境的。楊思儉與徐齊聃朕處理並沒有失誤,這個孽子想荒唐地到揚州,向朕示威,又寫信恫嚇朝中大臣裴炎。現在隻是一個太子,為了兩個女色,居然如此。以後如果朕將江山交給他,會做出何等的荒唐事來再說揚州是何等所在,你不知道楊廣是如何敗亡隋朝的?朕很擔憂啊。”
“弘兒與楊廣不好比的,他樸素入骨了,又是看曬鹽,雖然不大好,也能說是為了朝廷百姓,與隋煬帝下江南性質不同的。再說論荒唐,還有陛下荒唐,”武則天咬著李治的耳朵說道:“當年,臣妾還是太宗的才人呢,你要招惹妾身”
李治不能開口了,當年的事,自己是一方麵的,可是自己這個皇後,何嚐沒有勾引他。反正倆人皆有錯。李治心中也知道,兒子似乎給妻子一個若大的好處,除了許敬宗的事外,其餘都是想方設法的巴結,才對這個長子不是很惡,甚至連崔挹要嫁女,都有可能是妻子授意的,以定一些想入非非大臣的心。但武則天提起當年的事,又帶著媚意,李治心神搖動,居然不惱。
武則天嘴努了努,讓太監宮女下去,說道:“陛下,讓臣妾陪你練一回拳吧。”
當然,練拳先在大殿練,最後練到什麼地方,大家懂的。
李威沒有離開,但讓楊敏與徐儷離開了。
父親要回長安,不僅是惱恨自己,也擔心自己得民心臣心,有什麼嘩變,大約相安無事的,大不了再讓他痛罵一頓。可也害怕掀起什麼風暴,上麵刮一刮,隻是涼快了一下,到了下麵就成了龍卷風。呆得久了,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害怕事情繼續擴大,讓兩位少女離開,不僅如此,將徐妻與徐堅也勸走,一道去了揚州,好有一個照料,江南人才輩出,有許多大儒,徐堅也能找一個適合的環境繼續進學。
梁金柱與陸馬,頂著義商的大名,在揚州海邊曬鹽,可以照料一些。
主要揚州現在很是繁華,否則許敬宗都不會在揚州也秘密置一塊產業。
他們去了,不算委屈。
悄悄地送了碼頭,兩個明豔的少女看著他,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主要心裏屈,去年倒也罷了,今年並沒有做什麼,也看禮書,也遵禮教,甚至連出門都戴了厚厚的羃羅,然而卻降下了這樣的大禍。自己前途未卜,還要擔心父親。
李威心情也不大好,指著滿野青綠說道:“半年前,這裏是什麼樣子?”
半年前,這裏是冬天,滿目蒼涼,可兩個少女不知道太子的意思,都沒有回答。
李威又說道:“孤那首詩可記得,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半年前這裏是荒涼的寒冬,現在卻是草木葳蕤。楊敏,還記得那天孤與你說過的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陽圓缺。比如現在是冬天,是月末月初。總會有春天有夏天到來,有圓的時候。”
“嗯。”
兩人點著頭。
目送著兩女離開,卻不知何年相見,李威默立良久,但要回去。
他讓崇文館的大儒編一本集子,叫《君子集》。大儒們不知,太子要學君子,要弘揚君子的事跡,總是好的,於是立即開動起來。實際上,是要給裴炎看的。裴炎人稱為君子,時嚐也自以為君子自居,父親無輒了,但對裴炎可以發泄一下,將這本集子給你看看,這些君子是如何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