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讚婆羞辱萬分,無奈之下,隻好帶著大軍南返,原地還不得不駐有許多軍隊。這就是李威需要的結果,要他們設常住軍,設得越多,對吐穀渾百姓剝削越重。這同樣會形成對唐軍有利的局麵。
論讚婆也知道,可不這樣不行啊,別小瞧了老百姓。吐穀渾人老百姓就是士兵,對老人無所謂了,在吐蕃,大了的兒子就是老子,老了的老子就是兒子,連兒子都不如,隻能說是龜孫子。但對婦女孩子也很重視,婦女能傳宗接代,孩子長大之後就是力量。
這一擄,老人不在乎的,可是其中的中壯年、婦女、孩子,都十分在乎。擄一個八九千人,一萬人的,好一點,如果不管,一年擄十次八次,吐穀渾會是什麼局麵?吐穀渾衰落可以不管,可還能抽調更多戰士麼?可還能征調更多稅務麼?
但他還是一個有謀略的軍事家,在路上想了想,忽然就想到了唐朝一個漏洞,那就是承風嶺。石城堡、大拔鬥穀等處關卡一築,又有赤嶺之隔,隻能在河曲與唐朝軍隊死磕了。那樣正中了唐朝太子的下懷。可是承風嶺居然那路唐朝軍隊吝嗇士兵沒有攻下來,於是立即撥出一萬大軍,翻過赤嶺,前往承風嶺。
到這時候薛訥與曹懷舜才傻了眼,這才寫信通知李威的。
來到嶺下,看了看上麵,原來兩千士兵力量薄,守不了大道,於是在兩邊山峰上駐紮,可現在來了一萬大軍,足可以防守。此時硬攻,地勢險惡,傷亡必然慘重。而且吐蕃會源源不斷將大軍派來,自己休要打了,十幾萬將士能在此嶺下耗去一大半。
曹懷舜同樣一臉羞愧,道:“殿下,這是臣的失職。”
畢竟是朝中重臣,多少給一些麵子。道:“算了,既然這樣,在鐵堠子與翠山犛牛道各紮一營防禦。說起來,也是孤疏忽了,沒有親自前來察看,也沒有認真對你們囑咐。”
確實也有責任,計劃大家製訂的,論讚婆將視線放在了海北,他將視線卻放在了河曲,都將此處疏忽了,唯一擔心就是怕劉審禮衝動,畢竟一旦實施,海北會有許多吐蕃與吐穀渾人的軍隊。
可心裏麵終是不快活,明明赤嶺形成了鐵關,僅因為這個小小的疏忽,這個鐵關似乎有了一個縫隙。
此時,論欽陵正與論讚婆走在草地上,一腳踢出一具白骨,說道:“三弟,你可知道這是何處?”
“這正是你當初大敗唐朝軍隊所在。”
這一戰唐朝很慘的,能逃回去的人並不多,還是薛仁貴恥辱的約和,論欽陵高抬貴手,才得以回去的。(客觀去寫,請勿抱以民族觀點怦擊老午,看老午如何站在論欽陵一方評論這場戰爭的)
到現在還能時不時看到一堆堆白骨,不過戰爭過去了好幾年,當年這裏踏為平地,現在卻長滿了茂盛的青草,秋天始至高原,草色還沒有枯黃,一片淒青碧意。翠意似乎接連到了天際盡頭。
“是,對此戰,我也聽到過許多唐朝人的評議,有許多人說將帥失和。當然,這給了我最大的勝機,可隻是如此?我還聽到薛仁貴對郭待封說過一句話,說烏海險遠,引輜重會出事,因此讓他在大非嶺上置柵,留兩萬人守柵,薛仁貴則輕銳乘我大軍未整時,迅速撲滅。是!當時聞聽薛仁貴大軍迅速前來,也出忽我的意料,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雖然召集了四十萬大軍,皆是倉促成行。若是我們大軍讓他碰上,別人做不到,薛仁貴的勇猛,是有可能將我們大軍擊潰。可是不是如此呢?為什麼他在烏海隻擊斃了我們一萬幾千士兵?大軍呢?”
這是一個簡單的道理,就象論讚婆一樣,主力部隊都找不到了,談何勝利?
此找非是一定用斥候去尋找的,斥候所看的,所聽到的,未必是真相,或如這一次李威的種種布置,斥候帶回來的消息反而誤導了論讚婆。這需要智慧去判斷。
因此,未戰薛仁貴已落入下風。
論欽陵又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辦法,隻好在烏海造成是主力部隊假像,引薛仁貴前去烏海,打算劫斷他的糧草。可薛仁貴乃是一名久經沙場的名將,在大非嶺上所選之地極其險惡。我就是動用幾十萬大軍,未必能立即攻下來。”
一些險惡的地形,比如承風嶺,或者比如石城山,利用地形扼守,比高大的城牆還要難以攻打。
“這時候局麵對我仍然不利,進攻不能,否則拖久了薛仁貴必然返回,不進攻,幾十萬人糾集必然早遲讓他發覺。於是我就想到了一條消息,薛郭二人極其不和,唐朝人又喜歡軍功升遷官職,所以派人宣揚誇大薛仁貴功績,誘他從大非嶺上前去烏海搶功。否則薛仁貴與郭待封不和,絕不會通報戰績,烏海離大非嶺又是那麼遙遠,薛仁貴這邊大捷,那郭待封是如何這麼快得到消息的?”
“原來如此。”
“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有沒有發覺唐朝太子這一次會戰中,用了我的一些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