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一啞然。
“又說太子與某不和。某不是許敬宗,年數高,沒有再到朝堂的機會。為了子孫,他不得不目光短淺地做一些打算。沒有意外,某在朝堂還有很長時間,現在值不值得得罪太子?”
又是啞然。
“太子對我成見很深,可是某呢?某隻是從國事著想,陛下做法是對的,支持,皇後做法是對的,支持,太子做法是對的,支持。不對,我當上書彈劾。這是一心為公。若是這樣,太子對臣有所誤會,甚至誤會加深,我無話可說。還有一件事,既然郭相公提出來,我索性將它說出來。實際上我對太子一直十分敬佩。各位可記得一件事,兩位聖上為魯王設生宴,我還特地表示過好感。無他故,慈憐太子的遭遇。若對太子惡,我何做出那樣的舉動?”
又是啞然。
然後大義凜然地說道:“我一心為公,若是太子誤會,就讓我屈節下伏,前去乞求,斷然做不出的。各位,若有此意,你們可以去做,但某不會做。”
四人從狐疑立即變成折服。
不但對他們,與武則天對話時,裴炎同樣是一副假清高的做派,隻是在話音裏隱隱將意思表達,但在言語上,同樣不給武則天抓住把柄。
郭待舉說道:“看來是殿下誤會你了。我們明天拜訪一下太子,替你化解。”
“那就謝過各位,若是見到太子殿下,請替臣代一句話,儒家大義,尊卑有序,才是立國之本。雖然有大功,對臣可以咆哮,但不能不考慮兩位聖上的想法。”
“是,”四人表情肅穆,立即離開。
裴炎轉身一笑。
因為忽悠這四位新宰相,難度太低。還是與皇後過招,才是精彩啊。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東宮第一個客人,卻是韋弘機。跑來訴冤的。
李威耐心地聽他將話說完,問道:“我大唐有了多少宮殿,不算行宮。”
“太極宮、大明宮、九成宮、東都皇宮,還有這座上陽宮。”
“這些皇宮夠不夠帝王居住?”
“”
“雖然說是你從司農寺節儉出來的經費,可那也是朝廷的經費。韋卿,很早之前,孤就說過,孤不登基罷了,一登基,絕對不允許後世子孫再興修任何宮殿。不僅興建需要花費經費,還要修葺,派內侍與宮女看守,每一處宮殿,那一年不需要大量財政。況且還有龐大的行宮。”
“是。”
“那麼狄卿彈劾於你,對還是不對?”
是受了一些委屈,但他的品性是諂媚了。可此人精通土木,國家有一些工程,此人卻是最得力的大臣。所以用人也是一門學問,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用法。
“對。”
“過段時間,等孤將事務處理定了,替你解釋一下。但你自己也要做出表率,以後無論對父皇,或者對孤,象類似的事例不可再做。”
“謝過殿下。”雖然批評了一頓,但聽出太子話音中對他不惡,喜悅地離開。
前麵剛走,後麵四位宰相聯袂謹見。
一是替裴炎來做和事佬的,二是勸說太子將東宮五百甲士撤出。
李威靜靜地聽他們將話說完,然後道:“各位,還有沒有?”
“沒有了,”四人當中,魏玄同與李威關係最好的。
“你們替孤帶一句話給裴炎,請問他真的知道尊卑有序嗎?小潞,你過來。”
李潞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呆在東宮裏靜等消息,李威抱到現在,父子倆,也要增加一些感情,他可不想以後這一家子再出現血拚之事。走過來,喊道:“耶耶。”
“告訴,這幾個伯伯,皇帝是做什麼的?”
“皇帝啊,”這個問題顯然將李潞難倒了,過了大半天奶聲奶氣地說道:“是指揮人的。”
“各位,聽到沒有,就算孤遇到不測,無論是二弟,或者三弟做太子,也不能讓我兒子做太子。難道想以後幾個妃嬪居於後宮,鞭長莫及,朝堂上又有一個小皇帝,讓朝堂再出現一個司馬昭之流?”
“不會,”郭待舉說道。
“既然各位一抹黑要跟裴炎走到底,那麼請各位立即離開。辛承嗣,送客,幾位不走,拎出去,再不走,殺無赦!”
強行地將四人帶走。
但四人走出東宮,身上都是一哆嗦,後麵的三字說得很無理的。咱好壞,還是一個宰相,就當真殺無郝?但意思不是如此,你繼續與裴炎走在一起,下場就是殺無赦!
越來越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