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單衣試酒(二)(2 / 2)

節儉是宮內,同樣不簡單,宮娥好放的,停建宮殿好辦的,可是什麼用度才是稱為節儉?多少內侍才能最大限度滿足宮中的需要?弄得不好,能讓宮中生活變得清苦無比,宮內的仆役一個個怨聲載道。

但皇上的心意是好的,做法也是對的,他是皇上,主管的是大方向,也如同行軍作戰一樣,發布一下號令,某某率多少兵到某處,某某再率多少兵到某處,具體作戰還要將士。

因此,這十條下達,就成了狄仁傑、劉仁軌他們的責職所在。

夜色降臨,老管家走了過來,說道:“阿郎,讓仆將菜熱一熱吧。”

“好,”狄仁傑隨口應了一聲,又端起小酒杯子,喝了一口,繼續想著心事。

一會兒菜熱了上來,狄仁傑還在苦思冥想,主要陛下說得太多,牽扯的也太多,不得不想仔細一點。

就在這時候,西門翀登門求見。

狄仁傑訝然道:“西門君,怎麼你還沒有離開東都?”

“正好陛下登基,多留了幾天。”

“這樣做不好,”狄仁傑搖了搖頭道:“你與姚元崇、魏使君,皆是陛下原來的心腹,早遲會重用。但不在此時。此時太上皇與太後仍然手控著大權,陛下加上自己的人氣,相比較起來,依然稍稍落入下風。因此,陛下登基之時,隻談國事,不頒發任何除授之命。你存了觀望之心。”

就是你賴在洛陽不離開,是等陛下主動下旨,宣布你升遷的。

“狄侍郎,我沒有啊。”

“不是你說的算,是某些人說得算。”

“是,我做錯了,明天一早出城回秦州去。”

“既然來了,就陪我吃一杯水酒吧。”

“敢不從命,”西門翀沒有見到李威,聽到的傳言很多,知道不大可信,對朝堂的局勢不是很清楚,正好留下來,從狄仁傑口中掏一掏消息。吃了一杯酒,問道:“為什麼太上皇下詔禪讓?”

“這個不是你管的,事情過了往,不必提它。但能告訴你一句,這是妥讓的結果。”

“是。”

“秦州今年糧價如何?”

“掉了,一鬥粟隻有十文,一鬥麥隻有十三文,一鬥米隻有二十文。不過還有些貴,青海今年會有大豐收,因此,我前來朝廷主要是調度與上書的,國倉裏不用在這個價位儲蓄多少糧食,以免產生不必要的浪費,又哄抬了糧價。”

“嗯,好啊。”糧價便宜,對農民收入也不好,但十幾文卻是最合適的價格,百姓耕種略略有些收成,又不會讓百姓餓死。可他又想到一件事,說道:“那也未必,既然你上書言及此事,那麼明天不必離開,某帶你去中書。”

“狄侍郎”

“方才我都想到一件事,正常這個糧價不能儲備糧食,然而陛下今天在朝堂上說過一句話,不但西突厥,就是東突厥也可能會有不詭的跡象發生。具體的消息,我沒有聽說過,可你知道陛下從來不無的放矢。一旦兩麵突厥有變,國家對北方西方皆大用兵,如是幾個儲備糧倉裏沒有存糧,到時候糧價更會哄抬。”

“我朝新近戰勝,他們怎麼敢”

“沒有什麼不敢的,因為李敬玄誤國,雖勝,亦是慘勝。又加上兩年出現旱情,兵力虧損,國庫空虛。這群胡人,總有一些個死心不改的。”

“哦,對了,今天我遇到了兩人。”說著將張柬之與徐有功寫的疏奏遞給了狄仁傑。

看了看,冷哼一聲:“迂闊之見。”

以道德為主,律法為輔,難道陛下不知道嗎?可執行的人呢?這需要每一個官員皆是道德之士。指望每一個官不貪不汙,不受賄,處事公平,作風清高,可不可能?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呢!

至於張柬之的上書,更沒有放在眼裏。陛下這樣做,是給胡人一個糧果吃,最後全部融合,或者讓漢人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邊境自寧。這才是陛下的雄心,以道德化之,陛下沒有說過?說得比張柬之寫得更好聽,但那是說,不能真去做。看到沒有,突厥人以道德化之,化了多長時間?不然太宗時,早就讓他們滅族了。

這一喘過氣,這些年人口增加,又開始不安份了。

準備將奏折扔掉,忽然想起來,道:“西門君,你意思是陛下正舉才納賢,這二人一個小縣丞,一是布衣,用作商鞅立法之木?”

“是。”

“走,我們一道過去看一看。”就是立木,至少才學要有中等以上的水平,否則也不能隨便招一個人重用,然後對天下說道,予開始重用人才了。

管家說道:“阿郎,你還沒有吃晚飯呢。”

“某回來吃,”說完了,二人騎上馬,消失在茫茫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