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懂啊,這個裴炎倒底想做什麼?”
“很簡單,太上皇身體不大好,萬一有事了,軍國大權還在本宮手中,可是本宮隻是一介女流之輩,隻好靠他,那麼他很有可能成為朝堂上真正的權臣,一手遮天。但不管他了,弘兒也看出來一些,所以不敢用。實際這種人才是最好用的,不怕貪婪,就怕沒有缺點。既然想做權臣,這一關就當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想到這裏,武則天又想到了兩個人。本來還有一個李義琰的,現在不得不增加一個裴行儉。隻要兒子顧著大局,包括他立即將一半從青海帶來的侍衛重新編入軍中,前往西域,那就好辦,但怕有的大臣在中間挑唆。於是說道:“你去傳程務挺謹見。”
“喏。”
拉攏人心的手段,兒子未必如自己,可他總是占著大義。聽到兒子將裴行儉與程務挺喊到東宮一敘,武則天心中很擔心,這個程務挺在她手中還有大用的。
程務挺帶了進來,武則天問道:“程將軍,上午陛下請你到了東宮?”
“是,可是臣對兩位聖上忠心耿耿。”
“你不用拘束,隻是本宮聽到一些事,不大明白,喊你問一下。”
“陛下是說了一些事,”程務挺小心謹慎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此時的程務挺再也沒有與裴行儉說話時的憨厚之態,儼然是一個舉止有方的大臣。
“軍校?”武則天呢喃了一聲。
對軍事不懂,可對大勢她卻是很懂的。這樣做,不僅是為國家培養將才,還能安頓許多武將。不是每一個武將都能出將入相的,比如青海李謹行已經年高,或者將來的黑齒常之,他們注定不能象劉仁軌那樣擔任重要的文官。放在朝廷供養,誠為可惜。這些人又閑不住,找一點事給他們做,反而十分開心。
怎麼自己就沒有想到過?
“程將軍,你先退下。但要記住一件事,裴侍郎與裴相公向來不甚和睦,你想跟裴侍郎多學一些軍事的知識,從現在起,主動與裴相公減少接觸。” “喏。”
“退吧,本宮還希望你也能象黑齒常之那樣建功立業。”
“謝過太後。”
但是武則天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將手中的事務丟下,來到李治身邊說道:“陛下,臣妾有一件事想要稟報。”
“說說看,”對朝堂上發生的事,李治也聽說了一些。可是病情沒有康複,也懶得過問。再說,兒子似乎知足常樂,也就不計較了。
武則天說道:“陛下,國家幾年沒有科舉了。”
“下詔吧,明年重新科舉。”
“不單是科舉,臣妾還想到了一件事,這些年國家重將青黃不接。比如北方若有事,陛下派何人為將?”
青海諸將各有其職,不大好調動。就是那樣,李謹行還好些,薛仁貴才是真正高齡。裴行儉前去西域,不知何時才能返回來。似乎是沒有可靠的大將可以征用。放在以前無所謂的,經過李敬玄之敗,李治也醒悟過來,不是每一個大臣都可以用來做三軍主帥的。
“皇後的意思是”到現在,李治依然稱武則天為皇後,也說明他心多少有些不甘。
“臣妾有一個想法,朝廷可以辦一個軍務監,以及科舉時,設立武舉,招一些武貢生。”
“軍務監,武舉?”
武則天將自己想法說出來。
“這會不會有爭議?”
“是為了國家,有爭議又有何妨?”
“還是招諸相進來商議一下,”李治猶豫不決地說道。
“是,”武則天應了一聲,對太監說道:“傳諸相到上陽宮議事。”
幾個宰相喊了進來,武則天說道:“青海一戰,李敬玄之敗,誠為可惜。”
諸位宰相麵麵相覷,不知道太後又將這件事翻出來有何用意。
“諸卿,再想一想,若是吐蕃、東西突厥同時用兵,國家有沒有足夠的主將之人?朝廷諸將已是青黃不接,因此,太上皇與本宮有一個想法,設一小監,請精通軍務的大將傳授青年將領軍事知識,就是劉卿,也可以抽空傳授。另外各地將領提撥,多用門蔭,淹沒了一些人才。所以在科舉的同時,可以設一個武舉,考弓馬箭術以及武略,納入軍務監中,與一些有功將士受訓,為國家儲備更多的將領。這也是太宗皇帝說的備武之道。諸卿意下如何?”
說完了心中暗笑。自己提出來的意見,裴炎他們不敢不同意的。劉仁軌他們同樣也會同意,不但是備武,這也是破格替朝廷招納人才,是兒子說法的延伸。但建議是自己公開提出來的,以後這些將領無疑是等於受到自己的恩惠!
劉仁軌懵然不知,他還沒有聽到裴行儉帶來的消息,自然不知道武則天這個主意的出處,似乎是一個好主意,但不能是好主意自己就會立即同意,關健太後這個主意背後又包含著什麼意思?
裴炎與薛元超等人已經伏下,說道:“兩位聖上此策甚妙,臣等附議。”
劉仁軌不好再說什麼。
“那麼各位散吧,草擬一策遞上來。”
“喏。”
大臣立即散去,劉仁軌與李義琰在路上相互看了一眼,李義琰道:“去東宮。”
李威正在批閱奏折,聽到劉仁軌與李義琰到來,迎了出來,道:“劉卿,謝過了。”
“臣不敢當,但臣與李相公前來,有一要事稟報。”
“何事。”
劉仁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李威愕然,然後立即說道:“傳程務挺謹見。”
“陛下,怎麼程務挺與此事有關?”
“不是程務挺,是我說的話”李威十分無力,母親這個舉措太那個都不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