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還是沿著邊緣將信封打開了。
微微一抖,裏麵的東西便三三兩兩的掉了出來。
基本都是紙製品,沈灼拿起來翻著看了看,看到第一張的時候就楞了一下。
岑今寫在紙上的東西也是關於華家的。
除了同樣提到華家的兄弟二人分別為華海,華林之外。他還在上麵寫了華海和華林轉業之後的詳細情況。
當時管理還沒有現在這麼嚴格,兄弟兩人一人下海經商,一人則入仕途,由於都有建功的原因,都走得還算順暢。
後來兄弟各自成家。
再後來,有小家則亂大家。
華林其人一向精於鑽營,從小人物一路爬上去,最後娶得太太更是為他的身份添磚加瓦。
不知是自己的想法還是枕邊風的作用,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候,他終於對哥哥華海越做越大的生意起了心思。
後來的事岑今也沒有細寫,隻是大概說了兩兄弟見過幾次麵,幾乎都是不歡而散。
但最後的一次,華海卻不知道為什麼動搖了,最終竟然將所有股權轉給了華林太太的親弟弟,自己人間蒸發了。
幾乎是,拱手而降。
資料翻到最後一頁,不再是白底黑字的複印件,而是岑今親筆的一張卡片。
他甚少寫字,沈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字是非常好看的。隻是和他的人一樣,一筆一劃都不舒暢,充斥著一種逼仄的陰鬱感。
不過想想也能對的上號,在沈灼近乎於縹緲的記憶裏,沈非的字也寫的非常好看。
字數不多,很明顯是突發奇想寫就的。
【想起你說的一句話覺得很對,既然我看蘇欽那麼不爽,不如弄死他算了。】
【剛好讓他陪我去見沈非,他這種人渣,這次沈非總會選我了吧。】
【華家的那些東西我用不上,送你了。】
【哦對,還有十字架,沈非說是保平安健康的,本來是買給你的,後來估計見不到你放棄了才送我的。】
【等我見他再問他要該送給我的。】
【再次感謝你的花,很好看,我做成標本了,沒水分,方便你燒給我。】
【記得燒給我,如果那頭沒有,我可以拿去送給沈非。】
【關於蘇格,最好讓他坐牢就行,別讓他死……我怕沈非見了他又拒絕我,哎,說不清楚。】
【反正就當是送你禮物的報答吧。】
【禮物在最後,望笑納。】
【岑今敬上。】
一個病嬌死前都不會忘記病嬌……特地從國外把風幹玫瑰寄回來,就是為了讓給他燒過去?
在岑今的眼裏,死似乎根本就不是“元知萬事空”,而像是另外一個奇妙無窮的大千世界。
而且他似乎堅信一定可以在那裏見到沈非。
沈灼被岑今折騰的無話可說,伸手將他寫的那張紙抽出來放在一邊。
接著下一秒,他就僵在了椅子上。
——那是一張DNA親子鑒定結果單。
似乎是怕他看不懂,岑今親自給他配了一份翻譯件。
上麵查了沈非與兩個人的鑒定結果。
華林:90.77%
華海:99.9%
下麵所有的陳述和表達沈灼都沒有去看,他翻到最後看了一下鑒定單末尾的簽字,然後上網確認了一下這個鑒定機構。
然後,他幾乎無力的將自己靠在了椅背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辦公室內的自動報點時鍾發出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工聲:
“下午好,您辛苦了,現在是五點整。”